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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尔库茨克机场一等,就等了五六个小时,申航那边已经确定会派飞机来继续执行航班,乘客们又累又饿,乘务那边头都要炸了。
宁佳书把飞机上的一本杂志翻来覆去看了五六遍,最后一遍,接到了宁母打来的电话。
“今天有个男孩儿来找你,我看他在门口等挺久的,听说你还几天才回来,样子很失望,我看着不忍心,就说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他又说不用……”
“留名字了吗?”
“没留。”
“长什么样?”
“高高的,一米八几的个儿,生得挺俊的,就是走路有点不方便,左脚跛了。”
宁母只以为是宁佳书欠下的感情债,小声劝她,“佳书,你不能仗着别人喜欢你,就这样折腾他们,人心都是肉长的……”
宁佳书在记忆中搜寻,想来想去也没找到她记忆中有什么跛脚的朋友。
她皱眉,“我折腾谁了,我连他是谁都不认识。”
宁母会这样怀疑不是没有原因,上大一那会儿,宁佳书和当时交往两三天的男朋友提了分手。
原因是他脾气坏,一堆少爷毛病。
恰逢学期结束,宁佳书拉着行李箱自己回了上海,谁知那个男生竟然追来了,在她楼下站了八个小时,想等她回心转意。
宁佳书在楼上看电视,愣是没下去。
从烈日等到太阳落山,男孩儿终于心灰意冷,回了北京。
宁母总觉得,佳书是遗传了她爸爸的心硬。
却不知道,宁佳书心硬起来,正是从他们离婚时候开始的。
离婚之后,宁父忙着移民澳大利亚,宁佳书跟她妈留在上海读书,等高考。
有一阵子宁母出差,周末大半夜,佳书犯了急性阑尾炎。
她并不知道什么病,只以为是没吃饭单纯的肚子疼,直不起腰在床上打滚时候,听见了那对父女下楼的声音,笑闹着说是要出去吃饭,吃完饭再去迪士尼。
宁佳书向来不哭的,可那天她实在没忍住。
她从半夜忍耐到凌晨,咬紧牙关蜷在床脚,度秒如年地看着窗外的天空泛出亮色,疼得连起床给手机充电,拨个120的力气都生不出来的时候,又受到这样的暴击。
没有人问她一句好不好,饿不饿。
父母离婚的时候,她知道了天底下所有的情感都不可依靠。
那一天过后,她不再想着从别人那里获取关怀,因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人生那么艰险,她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哪里管得到别人受不受伤。
宁母话毕,最后又小心翼翼开口,“佳书,不然你还是搬回来吧……”
“搬回来干嘛,看你们一家人恩爱和睦?”
宁佳书轻嗤,“这事儿没商量,我在外边住挺好的。”
那边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却听悉悉邃邃一阵响,电话似乎被人抢了过去。
“佳书姐,是我,罗图。”
宁佳书合上杂志页,歪头松了松坐酸的肩椎,勾起唇角,“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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