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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蓬与唐纵眼神交接一回后,舒芬在旁边起哄:“废话少说,这就来吧。”
沈约略看了崔蓬一眼,其实崔蓬的牌技不太好,但她自己好像不知道,还回回往唐纵放的钩子里钻。
唐纵放了一张牌,“碰”
,崔蓬正要喊碰,沈约先下牌,“胡了。”
众人莫名其妙,才第一圈没到头,沈约就推牌喊胡了。
“喂喂喂,沈大人,这局不是说好咱们让唐大都督和崔公子斗的吗,你怎么截胡了?”
舒芬无限惋惜,“我还等着看唐大都督除裤腰带呢!”
正巧霍家的下人端着净手的水过来,“诸位请净手,那边要开席了。”
赌约才到一半,唐纵瞧着崔蓬,崔蓬伸手就要去拔自己的白玉簪,“既然大都督喜欢,那咱们权当交换个物件好了,大都督的腰带我也很是喜欢。”
唐纵笑着看崔蓬,崔蓬一把拉掉自己的白玉风鸟海棠簪,她大大方方将簪子递过去,正巧霍韬从外头进来,他将崔蓬扯开,“崔公子,唐大都督是和你说笑话的,人家不要你的簪子。”
唐纵被崔蓬架在火上烤,人家把簪子都拔了,自己还扭扭捏捏,于是真的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崔蓬就这么看着他,目光冷淡。
崔蓬才不在意唐纵心里想怎么样,或者是他想证明甚么。
崔蓬拔掉簪子,其实唐纵和沈约早早就望过她的头发,但她头发束得很紧,并且她在朝鲜的时候就已经将头发绞了,现在就是散开头发,也瞧不见甚么青丝垂背,最多是一把长不长短不短的乱发而已。
崔蓬将唐纵的心思卡得很准,唐纵即使怀疑甚么,也绝对想不到崔蓬能对自己下这种狠手。
绞发、坏嗓子,一个女人,或者一个人能承受这种苦楚,那她或者他还怕甚么呢?
果然,唐纵煞费苦心设计的赌发簪大戏刚刚落幕,他就扑了个空,崔蓬没有耳洞,他的头发上也并没有形似一个女人的痕迹,都没有他想论证的点。
唐大都督想,若要勘察到底,只能逼着崔蓬将衣裳脱下,躺在床上看了。
唐纵将镶嵌着珍珠宝石的腰带取下来,“既然崔公子喜欢,那就拿去吧。”
赌到这个份上,两败俱伤。
霍韬早早备好了另一条碧玉蟒带和一根琉璃半月簪,“来来来,请两位换上吧,我这里的东西虽不如两位原先的好,好歹也是那么个东西,二位都不要嫌弃。”
霍家的东西自然的好的,霍家就没有拿不出手的东西,霍韬看了舒芬一眼,使了个眼色,舒芬连忙拿了蟒带就往唐纵腰间扣,“来,大都督,小的给您系腰带......”
舒芬摇头晃脑,“大都督是不是怕了,生怕我要‘我与将军解战袍’?”
“咳”
,唐纵偏开身子,“你仔细些,我是怕你手脚笨,我自己来。”
那根琉璃半月簪还搁在盘子里,沈约望着那簪子,崔蓬也不伸手拿,他准备要动。
沈约的手指才动,霍韬已经笑嘻嘻地取了簪子,往崔蓬头上插,弯腰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差不多就行了,再扭下去,他就惦记上你了。”
这桌子饭是个甚么滋味,众人都不知道,霍韬安排的酒水,大家都没怎么喝,将近散场的时候,唐纵才来了一句:“国公爷这里的确是歌舞场、温柔乡,但既然已经成家,就不该成天地往外头跑了。”
没有人说话,唐纵这是在敲打沈约,做大舅哥的敲打自己的妹婿,谁能说话?
唐纵慢悠悠搁下酒杯,“好了,今日圣上生辰,圣上高兴,咱们做臣子的也高兴,霍国公爷又大方款待,咱们都很开怀,时间也不早了,这就都散了吧。”
唐纵领着沈约走了,舒芬撇嘴,“啥玩意儿,人家沈大人又不是他家养的狗。”
霍韬一个冷眼瞟过去,舒芬连连拍自己嘴巴,“我说错了,说错了,唐纵是当天下人都是他唐家的狗,除了咱们圣上。”
崔蓬起身,“国公爷,舒大人,崔某也告辞了。”
唐纵带走了崔蓬的白玉风鸟海棠簪,他自己的宝石腰带还搁在桌上,崔蓬没拿,那宝石腰带就丢在原处。
舒芬道:“这朝鲜来的崔公子还挺有性格啊......不过唐纵的妹妹唐三也挺有性格的,这俩人倒是可以上一个桌子打一回牌,斗个胜负。”
霍韬打个哈欠,“好的不灵坏的灵,你且等着吧。”
舒芬撇嘴,“崔公子是个讲脸面的人,但凡讲点脸面的人都不是唐三的对手。
唐三的恶行在陕西那一片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家年轻男人见了她都跟避瘟神似的,唐纵看着挺正常的,怎么会有个这么歹毒的妹妹?”
霍国公爷先是笑了笑,后头手在桌上敲了敲,说:“在京城的地面上,唐玉蝶不敢造次,出了榆林那片地方,谁管她是唐三小姐还是邹七小姐?不说别的,就唐玉蝶自己开炉炼丹这一桩,唐纵敢公开让他妹妹在京城修灶吗?他们兄妹以为京城是甚么地方,他们以为在京城和在他们老家陕西榆林一样,烧掉半座山头也无人管?哼,唐纵还当他在陕西做土皇帝呢?”
“那也是,唐玉蝶今天敢暗里起灶,明天锦衣卫就有人去踹了她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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