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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性格坏,爱骗人,这就是你跟勃洛克赫斯特说的。
我要让洛伍德的人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对我究竟做了什么。”
“简,你并不明白这些事,小孩子的缺点一定要纠正。”
“可爱骗人并不是我的缺点。”
我大声叫道,发了疯似地。
“简,但你必须承认你脾气暴躁。
好了,乖孩子,快回育儿室,去休息一会儿。”
“我不是你的乖孩子,我也没办法躺住,我不喜欢住在这儿,里德太太,赶快送我进学校吧。”
“是应该早些送她进学校,”
她小声咕哝着,收起活儿,忽然离开了屋子。
于是,战场上的胜利者,我一个人留了下来,这场硬仗是我经历过最艰苦的,我也是第一次取得胜利,在勃洛克赫斯特先生站过的地毯上我呆了一会儿,对自己的胜有些洋洋自得,刚开始,我偷偷地笑,暗自得意也像我加速的脉膊一样,这种狂喜很快就过去了,如果像我刚才那样和长辈吵架。
像刚才那样大发一顿脾气,没有一丝禁忌,一个孩子是不会为过去的事感到痛苦和沮丧的。
一块儿小树丛,着了火,气势汹汹,吞没了一切,作为我刚才责难和威胁里德太太时的那种心情的形容很恰当;可火灭以后,小树丛变为乌黑的焦土,也是我事后心情准确的象征。
半个小时的默默反省,这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疯狂的行为,以及我可悲的境地:既恨人,又被别人恨。
这是我第一次尝到了报复的滋味,仿佛芬芳的美酒一般,刚喝下去很暖和,很香,可事后回味起来,却给我一种喝了毒药的感觉,又苦又涩。
现在去请求里德太太原谅,我倒很愿意。
可凭借着经验和直觉,这样做的结果只会使她轻视我,唾弃我,反而会又一次激起我天性中爱喷发的冲动。
某种比恶毒话更高明一些的才能我如果会就好了,就不必去滋长某种像满心气愤和凶狠的感情。
我拿来了一本阿拉伯故事集,坐下来想看看。
可我总是聚中不起精神,我的思绪总是在我和往常总是吸引人的书页之间游走。
我打开早餐室的玻璃门。
树林静静的,一片严霜布在田野间,阳光和微风不见了。
我翻起裙围盖住头和胳膊,走出门,来到田庄的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方,我想静一会儿。
可看着静静的树木,落下的枞果,冰盖的冬天遗下的东西。
落叶被阵风推成了堆,如今又被冻结成一团团的,我一点儿也快乐不起来。
靠着一扇门,我打量着原野,空荡荡的,没有羊儿在吃草,冰霜摧残了短短的草叶,一点儿生机也没有。
今天异常阴沉,灰暗的天空笼罩着一切,预示着大雪的到来。
几片雪花时而落下,也不融化,落在坚硬的草地上。
呆立在那儿,可怜巴巴的。
我喃喃自语了一遍又一遍:“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一个清晰的声音忽然传入了我的耳朵:“简小姐!
你在哪儿?回来吃饭!”
我明白是蓓茜,可我没有动,我听到了她顺着小路轻捷地走了过来。
“你这个小家伙,太淘气了!”
她说,“为什么喊你不过来?”
蓓茜的到来似乎叫我愉快一些——如果和我方才考虑的那些念头相比。
她还是和往常一样,脾气有点儿急躁。
其实,刚才和里德太太冲突了一场并取得胜利后,我很想分享一下此时轻松愉快的心情,不愿去计较她的一时发火,我只是用两只胳膊抱住她,说:“行啦,别再骂了!
蓓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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