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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视,他优雅地扬起下颌,漫不经心地扯了扯银白鹤氅,闲适而去……
一直到他上了马车,秦晏之的目光始终未错。
他认得他,京城有名的纨绔虞三少,可比起这个名声他更愿唤他“戟霸”
,天资纵横胸有韬略的征西将军。
瑕不掩瑜,放荡掩不住他的能力,本可为国所用却沉沦至今,可惜了。
只是,他识得容嫣?
知道他不羁,然方才那幕却无半点轻佻之意,如此举动可见两人定是相识已久,他们如何认识的?回想容嫣方才面对他时的恬然娇涩,秦晏之心中是说不清的滋味翻涌,这是曾经他再熟悉不过的神情,但现在不属于他了。
从她大病新愈后,她给他的只有冷漠。
这又怪得了谁,五年,足够让人生情,更能将人炙热的感情一点点磨蚀……
秦晏之忆起了方才那只手帕,绢帕上的刺绣隐约是朵朝颜。
他记得刚成婚时,她喜欢极了这种小花绣了很多。
还偷偷在他衣衫的袖口也绣了一朵。
男子在袖口绣花,还是这不知名堂的花,岂不是让人笑话。
量她小姑娘不懂便将衣服收了起来,直至被她翻出询问,他不以为然道:这朝开夕落的花寓意不佳!
也不知是语气严厉她怕了,还是心生怨气,从那以后她再没绣过。
他思虑再次飘向那只袖口的朝颜,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给他绣花,再之后她从没给他绣过一件,好像也从没给他做过任何一件东西。
这五年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秦晏之暗叹。
不管怎么生活的,一切都过去了,他们再没关系了。
目光转向容嫣离去的方向,人已经走远,亦如她离开他的生活。
到今天为止,他始终没想明白那和离书到底该不该签……
“走吧。”
秦晏之唤了声。
秦翊不舍地收回了目光,默默跟在兄长身后,却问了句:“为何这般对待嫂嫂。”
秦晏之眸色愈深,温润的脸瞬间凝重。
他看了弟弟半晌,眼底潮起潮落,终了都平静下来……
回到容府,云寄去了小厨房,容嫣让杨嬷嬷带容炀洗洗身上的烟尘,此时西厢里只余她一人。
她忐忑地将衣袖里的虞墨戈给她的绢帕拿了出来,小心展开,里面竟包着半块破碎的玉佩。
他给自己这个做什么?
容嫣摩挲着玉佩,瞧着那裂痕有些眼熟,记忆浮现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除夕夜。
容府上下喜庆一片,红灯高挂,老少主仆皆换上新衣迎新年,神采奕奕。
万氏还特地给容炀送了身崭新的直缀,用的都是上好的苏锦。
祭祖后,一家人围在正堂吃年夜饭。
容嫣把准备好的压岁钱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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