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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姮婧皱了下眉,心烦得厉害,刚要说话。
禾呈鸿搁下筷子,喊了声正在喝汤的禾苗,眼神示意了下,“禾苗,给弟弟送点饭吃吧,男孩子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饿着。”
禾苗一口气喝完飘着枸杞的鸡汤,用纸巾擦擦嘴,嘴巴红嘟嘟的,乖巧道:“嗯。”
但她内心是不情愿伺候那祖宗了。
何歧明这脾气一般人还真吃不消。
尤其是那嘴巴,损起人来,字字往心头上扎,不扎得人恨不得羞愧地钻进地缝里,是不可能的。
班上有些女生偷偷开始瞒着大人买化妆品,脸上涂涂抹抹,口红一擦,整个人就感觉气质上不太一样了。
戚芋圆也买了一支口红,豆沙色的,没敢往大红色上买,怕被她妈看出没收了,那可是她省了好几星期的饭钱才买来的,被收走,她肉疼。
按照戚芋圆的话来说,那就是即将迎来枯燥的高三生活中的,唯一那么点乐趣。
她要把口红当宝贝一样供着。
每次一连做了几个小时的作业就要拿出来看看,才有动力。
禾苗也偷偷抹了点,她透过镜子看自己,确实比小可怜的面貌精神多了。
但是只要被何歧明撞见,他就冷不妨地尖酸一句“难看”
。
涂了口红是血盆大口。
偷偷描了眉毛,说是两条蛆。
抹了腮红,说是猴屁股。
打了底,说像死人白。
最后何歧明看到她干脆讥讽地来了一句,“你不是都在准备高考了,还哪来的心思涂涂抹抹的。”
细细的碎发紧贴在他的前额上,剑眉微微上挑,黑眸渐深,唇红齿白,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却又藏着一丝冷感。
这么一句话,禾苗也没那个心思化妆了。
但是后来,就算她不化妆了,何歧明还是要挑她刺头。
隔三差五,得枕着她腿睡觉,不然就失眠头疼,影响学习。
何歧明一睡就睡上两三小时,重量压在她腿上,她还不能动,压得她腿麻了,偏偏这人真的像婴儿一样安安稳稳睡着,长长的睫毛在那干干净净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胸口微微起伏,轻轻喘着气。
她要是动一下,他就会极其警觉地睁开眼。
看上去清醒的,其实是睡迷糊着,像是要辨认出她是谁一样,盯着看好久,然后抱着她不撒手,低低叫她,“我不想你走。”
语气怪可怜的。
禾苗心一软,刚要说话,他清醒了,眼神也不再涣散,像是都揉碎在一抹波光里,“我醒了,你可以走了。”
就这么个倒霉祖宗。
她还得捧着,顺着。
她真想甩脸不干了。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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