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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陈绥宁意外的是,清晨醒来的时候,手机里什么信息都没有。
他本以为能收到一两道留言,譬如助理给他留言“许小姐已经到了,就住在隔壁房间”
或者“昨晚的机票没有订到,她今天上午才到”
。
他独自在床上靠了一会儿,披了睡袍起来,洗完澡,又用完早餐,助手的电话才打进来。
显然他的助理比任何人都了解老板的心意,在交代完今天的行程之后,状似不经意的说:“许小姐昨晚关机,联系不到。”
言下之意,便是她没有赶过来。
陈绥宁低头喝着茶,“嗯”
了一声。
这一天行程忙碌,会议间歇,助理看了看拿手支着下颌的陈绥宁,走过去在他耳边说:“柏林到了。”
他笑着站起身来,似乎还喃喃说了句:“这小子,现在才来。”
柏林是风尘仆仆的赶来的,衣服未换。
他的习惯素来如此,总要先将工作上的事务解决,才会松一口气。
陈绥宁见他眼下淡淡的青色,笑了笑说:“先去休息吧,待会儿还有个晚宴,我们一起去。”
夜色渐渐沉降下来,柏林的助理提醒他晚宴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却看见这个年轻人静静地站在窗前,一手插在口袋,一手还拿着手机,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OME的高层中,这个上司真的算得上极好相处。
他简直难以想象假若陈绥宁是自己的上司,他……有可能会和下属们一起出去吃涮锅唱KTV么?
“老大——”
他又提醒了一次,“差不多了。”
柏林伸手将自己的领带扯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笑笑说:“帮我想个理由应付下老大,我有事。”
半个小时之后,陈绥宁在人群的簇拥中,听到助理在自己耳边轻轻的说:“柏先生身体不舒服,不过来了。”
他点了点头。
“还有……”
助手踌躇了片刻,这个空当,已经有人挤过来,满脸带笑的与陈绥宁寒暄。
他不得不等了一会儿,又压低了声音说,“许小姐一个小时前下了飞机。
不过——她没有入住您吩咐预定的酒店。”
修长的手指间还持着的长脚酒杯,他漫不经心的晃了晃,淡金色的液体一层层的洌滟开。
只是他并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知道了。”
宴席结束之前,主人向他致意:“陈先生,合作愉快。”
他亦风度翩翩的举杯,杯中液体微微沾唇,便放了下来,拿过侍者手中的白色手绢拭了拭唇,便离开了。
汽车飞驰在这座陌生城市的大街上,陈绥宁坐在后座,暗色几乎隐去了他所有的表情。
绿灯转跳成红灯,车身微微一顿,他忽然开口,却报了另一家酒店的名字。
初秋的天气,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蜿蜒出一道又一道的水痕。
雨刷有一下没一下的刮过玻璃,前边车辆的尾灯迷离出许多红黄相叠微带暖色的光晕。
年轻男人先从出租车上下来,并未让门童接手,自己打开伞,一手扶着门,体贴的等着女生出来。
他并未与她靠得很近,却始终注意着不让雨丝飘进来。
大堂吧里放着柔缓的音乐,佳南要了一壶大红袍,亲自执了茶具,将一杯香馥的茶水递给柏林。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那双灵巧纤长的手上,直到接过来,才笑了笑:“谢谢。”
其实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之前的新闻炒得沸沸扬扬,一日之后便又销声匿迹。
那时他在外地差旅,打电话过去,却始终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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