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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底下尿得一团湿,尿布都不够轮着换。
秀荷没把那桩事儿告诉庚武,她想,这笔账只是她与子青之间的事。
便反勾住花卷的小胖手,嗔庚武道:“哪里有想什么,在看新鲜罢了。
叫你少逗着点儿吧,不听,瞧,一个个不肯睡,频频尿裤子。
不如还是先回去,仔细又在外头着了凉。”
大张近日被庚武派在京城找铺面,早已事先把宅寓安置好,拐个弯儿就到。
马车在漆红大门前停下,听车夫在外头嚷嚷:“亭侯街孟谦胡同,爷,到地儿了!”
刘伯和刘培留在南边守家,这是新雇用来的,一口的京腔味儿。
“好。”
庚武撩开袍摆跃下马车,又挑起车帘扶秀荷下来。
秀荷手上抱着小甜宝,阿檀和奶娘提着小篮子尾随而下。
自仁德药铺之惊后,秀荷原想把奶娘辞退,但姐弟三个喜欢,毕竟又是刚来,不晓得那梅家人的底细,最后便还是留着。
如今和阿檀两个小心仔细,倒是比从前尽职多了。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前老树下传来熟悉的朗朗笑谈。
几人抬头看,便看到老桐和铎乾站在门边,老桐目光和蔼带笑,还是和之前一样,瘦长瘦长的一条。
铎乾着一袭墨黑常服负手而立,面目依旧是俊朗,却略微有些苍白和消瘦。
庚武连忙上前打了一拱:“见过王……义父,见过老桐伯!”
铎乾摆手而笑:“免礼,家里该来的都来了?”
他说着目光便往秀荷那边看,看到秀荷着一袭海棠花色褂子,领口与袖边镶着洁白兔毛,梳一拢圆髻浅插银簪,脸儿丰润,下巴清丽。
生过孩子的她眉眼之间越发像她的娘亲,却比她的娘亲更有烟火气息;手上抱个粉嘟嘟的胖丫头,小小的一团儿,母女两个娇得叫人眼前明亮。
他的目中便镀上暖意,俊朗面庞上晕开笑颜。
秀荷轻抬眼眉,看到铎乾温和的眸光,她看出他眼里的欣喜,又或者还有一丝惴惴的祈盼。
他惴惴什么。
秀荷便敛下心思,抱着小甜宝叫了声:“义父。”
声音且柔且低,目光却平和,没有生分。
“好,好,人来了就好。”
铎乾的容色立刻便轻松起来,那一丝惴惴不见了,心间的石头落了地。
上前把秀荷一扶,叫她抱着孩子不要多礼,又问小丫头衣裳可厚,仔细不要把小手儿冻凉。
声名赫赫的一个铁面王爷,怎生得这一刻竟婆婆妈妈,像顷刻间跨越了一个年轮,从父辈升华到了姥爷辈。
那伟岸身影靠近前来,笑容中的欣慰却是真切。
欣慰她的心平气和嚜,他应该感谢的是老关福,在临去前还专专为他说了那一番话。
秀荷掂着甜宝的小手儿,柔声唤:“丫头叫干爷爷,给干爷爷请安。”
“呜~~”
甜宝缠着娘,不肯露脸儿呢,露出来半张又藏起来,国色天香一般的娇秀,把铎乾逗得哈哈笑。
又看到阿檀手中的大篮子里装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胖小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看,便慈爱地俯下裑来:“这两个也都是?”
“这位老爷您说对了,三个都是我们奶奶一胎生的,如今我们奶奶可是镇上的大名人……哎呀,豆豆又尿了,奶娘快把花卷抱起来,仔细又叫他寒着了。”
阿檀津津乐道着,话才说到一半又张嘴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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