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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这事当成自己的义务,因此,她成为暗探所所熟识的人物,并被他们所盯住。
她被搜查过许多次,但是每次检查,都是在工厂里发现了传单的第二天。
当她没有带东西进厂的时候,她学会了故意地引起暗探特务和守门人的怀疑,他们抓住了她,搜遍了她的全身,她装出生气的样子,和他们争吵,于是,羞辱他们一场,就走开了,为自己的手段巧妙布感到自豪。
她是很喜欢这种游戏的。
尼古拉因为厂里不再要他,所以就给一个木材商当了工人。
他在工人区里运梁木、木板和劈柴。
母亲几乎天天碰见他;两匹老瘦的黑马用力地在地上撑着由于紧张而颤抖的四条腿,它们的头疲倦而悲伤地摇晃着,浑浊的眼睛疲惫不堪地眨巴着,它们颤颤巍巍地拉着一车长长的湿木头,或者拉着一车在一头发出很响的声音的木板。
尼古拉在车的旁边,垂下了缰绳,一步一步地跟着走,他披着又脏又破的衣服,穿着笨重的靴子,将帽子推到后脑勺上——那种样子,像是从土里掘出来的一段树根似的。
他望着自己的两脚,也在摇着头。
他的马常常撞着对面过来的人和大车,在他周围,怒骂声像黄蜂似的跟随着,恶狠狠的喝责声划破了空气。
他总是不抬头不理睬地走着,嘴里吹着尖厉刺耳的口哨,用沉闷的声调对马嘟囔着:
“喂,留心点!”
每一次,当同志们聚集在安德烈那里,念新近的外国报纸或书刊的时候,尼古拉也来参加。
他总是坐在角落里,一连一两个小时地沉默不语地听着。
念完了之后,青年们总是争论得无休无止,而尼古拉却从来也不参加争论。
他呆得比大家都时间长,等只剩下他和安德烈两个人的时候,他才提出一个阴郁的问题:
“谁最坏?”
“第一个说出‘是我的东西’的人,最坏!
但是,这个人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死了,所以我们已经没办法跟他去生气了!”
霍霍尔有点戏谑地说,可是他的眼里却闪动着不安的光。
“那么——财主呢?财主们的帮凶呢?”
霍霍尔抓着头发,揪着胡子。
用简单浅显的话语,谈了很久关于人和生活的道理。
但是,在他的话里面,仿佛所有的人都不好。
尼古拉对这种看法觉得不太满意。
他紧紧地噘着厚嘴唇,否定地摇着头,不信任地说出了他的不同意的观点,然后,阴郁地,不满地,走出房间去。
有一次,他说:
“不对,一定有坏人,——一定有!
我对你说——我们得锄一辈子,像锄生满了杂草的田地一样,——毫不留情!”
“对啦,有一回考勤员依萨说起了您!”
母亲想了起来,告诉说。
“依萨?”
沉默了片刻,尼古拉问。
“嗳嗳,那是个坏人!
专门监视大家伙,到处去偷听,近来常常在这条街上走来走去,朝我们窗子里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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