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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遗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母亲朱氏满眼慈爱的坐在床沿上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她不放。
“娘……”
陆拾遗撒娇似的拖长嗓音,把朱氏的手拉到自己面颊上,亲昵的连蹭了好几下,“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这时候还不过来什么时候过来?”
朱氏板着脸装模作样的瞪女儿,但还没瞪上多久,她就自顾自地扑身一把抱住面色还有些惨白憔悴的女儿嚎啕大哭起来,“真的是菩萨保佑!
我儿总算是终身有靠了!”
陆拾遗能够理解朱氏此刻的激动心情,毕竟打从皇上指婚以来,朱氏做梦都害怕自己的女儿一嫁过去就做寡妇,然后凄风苦雨的孑然一身。
“娘,今天是女儿的大好日子,您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能哭呢!”
担心朱氏因为情绪激动口无遮拦的说出一些‘我儿这回就算真的做了寡妇也什么都不怕了’之类的昏话的陆拾遗向旁边的丫鬟要过一块手绢亲自给朱氏擦眼泪,边擦边细细问她:“我在胎盘娩出后就直接昏睡过去了,根本就不知道第二个孩子是男是女,娘,您赶紧把您的两个外孙抱过来给我瞧瞧吧,我还没瞧过呢。”
“你生的第二个是个闺女,大脑袋圆胖圆胖的,难怪你生得那么艰难。”
不知道女儿生第二个的时候是脚先出来的朱氏谈起陆拾遗生得女儿时,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疼爱之色。
在陆府,男娃一向没什么地位,反倒是闺女被陆尚书夫妇捧得就和掌心宝一样,爱不释手。
偏生,已经做了七个男娃祖母的朱氏到现在还没见到孙女的影子,因此在听到定远侯报讯匆匆赶来的陆尚书夫妇在第一眼瞧见那滚胖滚胖的小女婴时,就爱得跟什么似的,怎么都舍不得放手。
“原来是个闺女呀,”
陆拾遗一脸惊喜地重复,“相信老太君他们知道后也一定非常的高兴。”
“他们当然高兴,”
提到亲家就想起他们曾经做过的龌蹉事的朱氏嘴角微微一撇,“如果不是你的话,他们定远侯府还不知道要等个多少年,才能够等到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胖娇娇呢。
对了对了,”
说到外孙女就眉飞色舞地朱氏压低嗓音凑近女儿道:“拾娘,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就在你还没醒过来之前,皇上可是特地大张旗鼓的带了好几位阁老亲自到侯府来见了两个孩子一面呢,不仅如此,他还金口玉言的替两个孩子取了名字——男娃叫千钧,一诺千钧的千钧!
女娃叫明珠,掌上明珠的明珠!”
“严千钧、严明珠?”
陆拾遗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虽然她并不觉得这两个名字取得有多出彩,但作为一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自己的儿女得了当今圣上的赐名无疑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情,毕竟,单单是看在这两个名字的来历上,她儿子、闺女以后的人生就可以说是一片坦途了。
陆拾遗不是那等矫情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因此她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一抹感激之色,“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看得起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儿,居然还在日理万机之中,纡尊降贵的亲自为他们起名。”
“哎呀呀,我的拾娘,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还没有亲眼瞧过我们的钧哥儿和珠姐儿是多受欢迎!”
原本对皇帝的指婚还有颇多怨言的朱氏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对女儿说道:“两个小宝贝打从出了娘胎,我就没见他们在摇篮里安稳的待过半天。
不止你太婆婆和婆婆时不时的会进来探望,就是你公公定远侯也没事有事的要找出一大堆理由的在产房外面绕个好几圈,就巴望着你太婆婆和婆婆能够行行好,把孩子抱出去给他瞅瞅呢。”
“娘啊,您这话说得就好像小猫的爪子在我心坎上不停地绕似的,痒痒得厉害,”
陆拾遗被母亲朱氏活灵活现地形容逗得忍俊不住,精神也仿佛因此而提振了不少,“您可别在吊我胃口了,赶紧把……把钧哥儿和珠姐儿抱过来给我看看吧!
我真真想煞了他们!”
陆拾遗软言软语地冲着母亲撒娇,央求着她赶紧把两个孩子抱进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偷偷的给两个孩子喂上一口母乳,她知道母亲的初乳对刚出生的孱弱婴儿来说,是不可或缺的营养。
朱氏自己也是做娘的,当然了解女儿此刻的心情,刚要出口叫人去抱,产房门口的门帘子就被一个打帘子的小丫鬟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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