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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有些局促,就是张氏都不晓得要如何应付了。
楚辞微微一笑,高洁端方:“老夫人过誉,楚某从前也是乡野出身,并不如何特别。”
罗氏看了看姜琴娘,见她没说什么,才笑着邀请道:“先生不嫌弃,就同琴娘一并来,吃的不算多好,但胜在新鲜,菜是现挖的,今早我还杀了一只刚打鸣的公鸡,鲜嫩的很。”
姜琴娘微微皱眉:“都跟您说过了,莫要这样,我现在过得很好,您养点牲畜也不容易,留着给小辈用。”
罗氏粗糙的手摸着姜琴娘手背,一低头眼睛就湿了。
张氏叹息一声,摸了帕子给她:“嫂嫂,娘她念你的很,你就让她表表心意,咱们家有你这些年照拂,也比从前好过多了。”
罗氏收敛了情绪:“对,老二如今跟着个老匠人学做木活的手艺,老的身体健壮还能下地,我和张氏就养养蚕,来年开春,准备送大孙子去上私塾,束脩我都准备好了,你不要操心。”
一家子人口简单,罗氏膝下两个儿子,大的几年前战死沙场,小的已经娶妻生子,目下在学手艺,家中并无多少额外开销。
姜琴娘点了点头,她见没外人,便打开钱袋,从里头摸了六两银子出来,罗氏和张氏各自三两。
“这是公输大伯今年送来的,你们拿好了。”
罗云村这样的村子,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超过十两,她给了六两出去,怎么也算很丰厚的。
张氏顺手就将那三两给了罗氏:“娘,你管着就成。”
如今家里只剩老二一子,张氏并不担心罗氏会将银子拿去补贴他用,还不如一应交出去,总归往后都是她的,还能让老人家高兴。
果然,罗氏高高兴兴地收了起来:“好,我给你收着,你要用就跟我说。”
转头,罗氏又问:“琴娘,你说老大那异姓兄弟每年都这样送银子来,往后他要回来了,咱们是不是该去看望看望?”
姜琴娘早考虑过了:“您不用担心,我冬天的时候都有送厚实的棉衣过去,等公输大伯从沙场上回来,我去瞧瞧他,他若有难处我能帮上的都帮。”
一直站边上从头听到尾的楚辞眸光微凛,棉衣?
他似乎想起什么,忽的勾起嘴角冷笑了声。
一行人慢吞吞地到罗氏屋里,今个一大家人都在,楚辞进门就见一精神矍铄的老翁,还有一皮肤黝黑的汉子。
姜琴娘又与他介绍了番,老翁自然是白长寿,罗氏之夫一家之主,汉子叫白铁头,是罗氏的二儿子,张氏夫婿,家里本来还有个四岁的小孩儿,这会正同苏重华在外头玩耍。
姜琴娘人没坐下,就道:“家里可是有香烛?我想同青松上一柱香。”
白青松,正是姜琴娘第二任亡夫的名讳。
白长寿点了点头,他搓了下指关节粗大的手:“去吧。”
姜琴娘遂同罗氏去了供奉灵牌的小祠堂,云村的人都是同宗,所以灵牌自然也是都是摆在一块,白家祠堂恰好就在村中央。
楚辞瞧着她出去,光晕打下来,将她背影染上一层不真切的朦胧感。
白长寿和白铁头都是目不识丁的乡下人,见楚辞穿着光鲜,一身气度斯文君子,一时间竟是找不到话说。
张氏自顾自去了灶房,烧了热水端上来后,便没再露脸。
白长寿踟蹰良久,拘束的道:“先生随意,随意。”
楚辞呷了口茶水,他撩袍起身:“我去外头看看。”
白长寿连忙吩咐白铁头:“老二,你跟着先生,随先生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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