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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微微起伏的胸腹证实了她的判断,萧潇这才有力气和勇气去探他的脉搏。
脉搏沉稳有力,比萧潇的还慢,暂时还不致命,但萧潇的心更沉了。
她见过一个人,刚进急诊室,呼吸脉搏都基本正常,但一直昏迷不醒,看着看着就不行了,一开始的表象只因为他年轻力壮。
头脑一片空白,以往学的东西都不知去哪里了,萧潇深吸几口气,决定先找出流血的伤口。
方羽的剑在一边,萧潇拔出来,划开方羽的衣服,手忙脚乱中,方羽身上多出几道浅浅的伤。
伤口,方羽身上深深浅浅,纵横交织的全是疤痕。
萧潇一把捂住嘴,眼泪却扑簌簌成串掉下,那些伤有新有旧,有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还有的淌着鲜血。
过去六年,他过的什么日子,有着什么经历,萧潇也曾设想,如今却活生生现在她眼前。
一边落泪,一边检查着身体各处,大多是陈旧的伤,只有胁下一道长约三寸的刀伤,深可见骨,肌肉外翻,血一刻不停地外渗。
拼命回想老师的手法步骤,手上没有消毒的东西,只能撕下衣服,擦干净伤口附近的血,先包扎起来再说,希望不会感染或得破伤风。
其他的小伤口也照样处理。
早知道会有今日,她无论如何会好好学,不至于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萧潇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深深的无力感,负罪感和深深的惶恐压的她喘不过气。
方羽的身体还是温热的,萧潇不停地摸脉搏,探鼻息,也许她该念咒语,回到现代才有设施救他,但他没有恢复记忆,又在昏迷中,谁知道他能不能一起回去。
对,应该看看他是否清醒。
压压眶上神经,方羽动了一下,萧潇大喜,轻轻摇他:“方羽,方羽。”
没有回应,让她以为方才只是眼花。
再压,动也不动。
萧潇叹口气,放弃了。
手靠近鼻孔,忽然发现没有鼻息了,萧潇惊的魂飞魄散,耳朵贴近胸口,心跳也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人工呼吸兼胸外按压,这是萧潇第一次实施,除了对课堂上的模型,想不到竟是方羽。
把他的头后仰,下巴抬起,深吸一口气,捏住他的鼻子,嘴对嘴呼气,然后放开鼻子,让气流排出。
人工呼吸2次。
然后在剑突上二指,双手交叠,十指悬空,下压4、5厘米,按压5次。
反复交换。
萧潇急急忙忙操作,也顾不得手法规范不规范,心中祝愿不会压断他的肋骨。
不一会儿就累的难以再继,甩甩凌乱的纠结在一起的头发,缓口气,正要再接再厉,发现方羽的胸口又有了起伏,当场瘫倒。
方羽的情况稳定下来,呼吸平稳,脉搏平稳,脸色甚至有了红晕,萧潇又叫他两声,还是没有回应。
但还活着。
萧潇愣愣看着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太阳在忙乱中已经升起,方羽身上笼罩着金光,面色很好,仿佛只是睡着了。
看看四周,完全陌生,这是一个山谷,往前十几步有一条小溪。
地上的草很厚,萧潇摸摸脖子,她应该感谢这些草。
方羽的马在不远处吃草,一点都不关心主人的生死。
天知道马一夜跑了多少路程,一直待在这里等人来是不明智的,但靠她这路痴找出路更不明智。
萧潇把视线投向那匹马,老马识途,它惹的祸,就该它自己来解决。
马好象感受的她的心意,悠悠闲闲走过来,伏在地上。
萧潇四下转头看看,没有别人,除了她和昏迷的方羽,这马真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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