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多少钱么?啊?”天庆王和韩昌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事啊,都摇头:“呼延将军,怎么你们南朝……哦,你们南朝的王爷,你们连一处宅院你们都买不起哇?”
“那敢情!你们俩都没听说吧?古往今来谁也没听说这种事!我告诉你们吧,我老呼我贵为王爵,我是开国的功勋——怎么样?我这辈子所有的俸禄加在一块……也就够买到东京城里的一所小院子。王府?您就甭妄想啦!可是我们还得吃饭哪,我们横是不能光在屋子里躺着喝西北风吧?到现在,嗨,我们家只好是住在东京城外的远郊,每天我上殿得起五更爬半夜的才能不迟到,我可太不容易了我!梁王千岁,小韩哪,你们要是好心,放我回东京,我本打算也不去传旨了,我捎带点儿值钱的东西回去,变卖变卖,后半辈子我就找个好地儿猫起来安享晚年啦!你们以为我真要回去搬救兵哪?哪儿的事儿呀,这道圣旨已经是废纸一张了!你们把这圣旨一扯,该怎么打幽州你们还怎么打呗,反正我是眼不见心不烦啦。”呼延赞这是编瞎话呢,别说,还真就叫他给圆回来了。
天庆王一琢磨,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呼延赞不容易啊!这就叫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天庆王紧跟着客气:“嗳,瞧您说的,您那么大的本领,您哪能混得那么惨呢!”“谁难受谁知道,您两位要是还疑心,就甭放我走啦,反正跟哪儿都是吃饭。”“不不,您还得回京城,您怎么的也得把玉玺给要回来。您不是缺钱吗?好说啊,他宋王给不起,孤王我给得起,来呀,先把呼延将军的绑绳松开!”“别别,我说梁王、小韩,别待会儿又出个什么岔子再捆我,还是别松开了,省得费事!”“瞧您说的,您别往心里去,来来,松绑、松绑!这个奶茶再给来壶热的,这牛肉再给切两斤的来!快着点!”
就这么,老呼二番返回到大帐落座,屁股刚一坐下,老呼心说真悬哪,我说话办事得小心点儿了,“啊……梁王,别怪我贪财,您说话可得算话,取玉玺是您叫我回去取的,我把玉玺拿到幽州城,您可得给钱!”呼延赞这么一说,天庆王和韩昌就当真了,呼延赞肚子里那些珠宝啊,是他临走的时候,怕路上有用钱的地方,顺手抓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天庆王听呼延赞催着要钱,踏实了,“咳,还等您回来干吗,孤王我眼下就办。”说完了这个话,天庆王吩咐下去,工夫不大,五个小番捧着各色珍宝就来了,外带黄金、白银,方便呼延赞路上用的。另外,还吩咐手下给准备好通关的腰牌,一会儿工夫做得了,给呼延赞送过来,呼延赞往自己腰里一别,就算是齐活了。韩昌又叫人给准备好了路上吃的、喝的,在马上挂了好些个大包小包,弄得呼延赞还有点不好意思,“哎呀,你们这个准备得也**镇啦!”韩昌说:“老将军您别客气,我们北国人就是这样,虽说是两国交兵,但您现在是我们的客人,绝不能叫您在路上饿着、渴着。我知道您的事情紧急,我和狼主就不留您啦,您赶紧上路吧!”“好,既然如此,我就告辞啦!”两下告辞,呼延赞上马出了辽营,奔南边就下来了。天庆王觉得这回算是大获全胜了,一战决胜,不但说挽回了败局,还摧毁了宋军的主力。传令全军歇兵庆贺,这边儿怎么吃喝玩闹,暂且按下不表。
简短截说,呼延赞有了出关的腰牌,一路自然是很顺当。除了卢沟桥,一看,涿州镇守的宋军已经叫北国人给战败逃窜了,去了哪儿也不知道。再往南,易州的城头也已然是北国的旗号啦!这可是真够快的!看起来小韩的计策可不是临时想出来的,这小元帅是早就打算好了的!也不知道几位北国的降将到底如何了?自己搬兵心切,无心留意,连夜赶路,到了第二天正午,眼看到了界河。草桥关前还是大宋的旗号,等过了草桥,赶紧到瓦桥关来找令公。令公在帅堂正办公务呢,一抬头,哟!呼延赞一个人来了,知道准是幽州出事儿了,再细这么一说,东平王高怀德阵亡、老国舅曹彬生死不知,令公眼泪就下来了,顿足捶胸。呼延赞紧着劝:“二哥,您也别太难过了,大哥能死在阵前,也是做大将的本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咱大宋朝好悬就得亡国啊,您得赶紧想辙怎么去幽州解围!”令公说救兵如救火,可咱这个粮草还没催办好呢——我来这儿也才两天哪!咱们得把粮草车都备办好了,押着足够大军吃用的粮食一块儿去幽州才成啊!监军王源也很赞成,一查,到第二天一早,全部催运来的粮车就能到齐了,那好,令公就吩咐大家各自整顿本部,准备两天后一早发兵幽州。
别人都没事儿,单杨七郎急得受不了了,哎呀!有仗打还不赶紧出兵?这觉都睡不好!睡睡醒醒,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二天,实在是待不住了,趁着天黑,悄悄儿把自己的马带出来,轻车熟路,出了关口直奔草桥。他呀,想得个首功,趁着没人的时候自己先到辽国连营里好好地冲杀一番,抢先去解围,别叫皇上等急了。这个七郎呀,就是这么个脾气。赶出了草桥关,前边就是辽国的地界了——按说此一战都归了大宋,可是自打韩昌兵困住幽州,涿州、易州又相继失陷。七郎还是不能再走官道,大道上都有辽国的哨卡。七郎琢磨自己要单枪匹马闯幽州,可别把劲儿都给耗在路上,带上了自己前一阵子从北国盗来的腰牌、衣帽,照旧扮成海中青的模样,连过几关,就到了卢沟桥前。七郎心里头明白,卢沟桥乃是进出幽州城池的南北要道,一定有辽国军队在此把守,自己单枪匹马来闯幽州这一仗打这儿就算是开始了。果不其然,七郎策马扬鞭踏上卢沟桥刚走到半截儿,对面桥楼后面是瘪咧号角齐声轰鸣,“哞咪……哞……”从对岸冲过来一支人马,但见为首一员番将:
身高体壮,膀大腰圆;身披皮盔皮甲,胸前狐狸尾搭甩,脑后雉鸡翎高插,生的是凶眉恶目、阔嘴咧腮、满脸的浓胡须。手里端着一口牛背刀,稳坐在马鞍鞒上。
这员番将把大刀一摆:“呔!前面来的小南蛮听真,从哪儿来的赶紧着还回哪儿去,卢沟桥现如今乃是军戎要塞,寻常人等不得乱闯!”七郎仔细看过地形,这石拱桥上可以容十匹马并行,够宽绰,要是在这个地方见仗也能厮杀得开。就在马上稳了稳身形,掂了掂金枪,对番将说:“来将你也要听真,某乃是大宋金刀杨令公之子,七郎杨希杨延嗣是也!前日遇到呼延老将军搬兵,故特来幽州救驾解围。尔等识相的快快让开大路,如若不然,你来看!就要尔在枪上领教!”这个番将一听,哦,敢情是救兵来了,够快的啊,那就不用多废话啦:“噢,原来是要到幽州解围的。俺乃是右军大都督铁木宽,奉我家元帅将令在此把守。你既是宋朝的救兵来到,不必多言,还不快快在俺的刀下纳命来!”铁木宽报过了名,杨七郎这才叫枪下不死无名之鬼,抢个先手把马往上撞,一杆枪力贯千钧就奔铁木宽的前胸刺过来了。铁木宽不认得这是霸王力贯枪法,先慢后快,举刀要往外磕,哪儿是他磕得动的?这一枪后劲猛烈,只闻听“扑哧”一声乌金虎头枪就洞穿了胸膛:前边儿没缨,后边儿见尖儿。七郎怕大枪一时不好抽出来,要是有番兵一拥而上自己可就难办了,顺势把后把叫足力气,“起!”将铁木宽尸身高高挑起甩向卢沟桥下,这就叫“卢沟桥上马不回环,枪挑铁木宽”。番兵见主将和这员宋将没走上一个照面儿马不回环就被挑落于桥下,“哎哟!咱们都督完了,咱们可惹不起这位,快跑啵!”乱作一团,哪儿还有胆子来拦挡七郎?全都纷纷逃散,七郎就闯过了卢沟桥。
过了卢沟桥要向东才是城池的正南门,七郎还不了解地理形貌,仍然是一路向北,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扎着层层的连营,营帐后面远处影影绰绰是一座城池。望望日头,七郎知道这是到幽州的西门外了。这阵儿七郎正没杀过瘾呢,打马如飞奔第一层连营的辕门就冲过来了。把守辕门的辽兵刚才得到信儿了,说是有一个宋朝大将单人独骑前来闯营,赶紧派出一队弓箭手在辕门前这等着,远远一看杨七郎过来,也就不用问了,就是这位枪挑了都督铁木宽,还问什么,一声令下,放箭!啪啪啪啪……万箭齐发!
此正是:
燕雀处堂室已危,虎豹归林山不摧!
下一回是老贼潘洪挟私报复,杨七郎才要奋虎威力杀四门!请您接着听下一卷书《金沙滩》,才是杨家将七郎八虎闯幽州千古悲歌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