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魏纪始终没发话,气氛不免有些沉闷。魏康泰见状不妙,只得赶紧给坐在左手第一张椅子上的老者递了个眼神。
这个堂叔因事先收了他的好处,自然不能无动于衷。好不容易眼观鼻、鼻观心地酝酿了好一会,正准备说话。却不想魏纪却突然开口道:“人命大事。且不说她还是肖翰林之女,就是家中奴仆,也断不能只凭一面之词便随意打杀。各位都是魏氏各房族老,岂非不知家规所言:‘公生明,偏生暗’。可见为人家长者,首要立心公正,方能明辨曲直,执令如山。”
那人没想到他竟直接搬出家规来,以至于到了舌边的话,竟硬是被他给憋了回去。
魏纪见座下无人反驳,因转向二女道:“你二人可愿在此当场对质,以自证清白?‘’
微澜立即敛手下拜道:“清者自清,小女愿意对质。”
不想铃兰处却反而没动静。
原来她从刚才进来后,就一直死死地盯着微澜。不久后,便面色涨红,连额头上都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约摸也是她此时心中太过愤恨,以至于连魏纪的问话都不曾听见。
魏康泰见她发呆,忙回身猛地咳嗽了一声。
铃兰受惊,骤然松开了已经汗湿的双手。她一脸茫然,直等了好一会方省过来,忙抖着唇道:“是,奴婢,奴婢愿意对质。”
她的声音如此刺耳枯涩,简直有如绳锯般刮过了众人的耳膜。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即使是魏纪,也不由微微动容。
魏康泰赶紧道:“各位稍安。她从前并非如此,之所以弄成这样,完全是苏锦姝使了些下流手段。若不是我遍请名医诊治,只怕她这辈子都不能再开口了。”
那位堂叔庆幸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忙拱手向北道:“官家宽仁。因此我朝自开立来,便免除了死契。更不允许对奴婢随意处置、发卖。我看二房的这个苏氏,不仅不循礼法,且又心思阴毒。可见得她这个外甥女,也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余诸人一听,立时纷纷附和道:“大伯说的有理。这二房啊,自从娶了这苏锦姝,先是死了侍妾,一尸两命不说;没过多久,居然连文渊也被她克死了。依我看,这种妇人就是祸害,早该逐出魏氏……”
几人正说的唾沫横飞,不防微澜却突然开口道:“我朝礼法,的确不容蓄奴。但倘若仆役勾结外府,背叛主家,携罪私逃……那便是逃奴,按例当诛。而大伯你明知铃兰是逃奴,却还多方容留收治。若按大宋律,也需刑以刺配。如此看来,岂非不仅不是我姨母过于狠毒,反倒是她慈悲过甚,以至于尔等今日方能安稳站在此处——捕风捉影,含血喷人!”
魏康泰顿时站起身,刹那间一头青筋全部暴起,看上去简直像是要吃人般大叫道:“贱人敢尔!”
而一旁铃兰则更是切齿,竟直接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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