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直接扑过来欲撕咬微澜。
魏纪眼见情形不对,是以立指左右道:“还不快给我拉开他们!”
只是谁也没想到铃兰袖间竟还藏有一把短刃,且她这一冲力量惊人,是以虽有两个强壮的仆妇阻拦,微澜仍旧被她抓住,并在臂上划下了两道深深的血痕。
魏纪见她面色苍白,全身颤抖,俄而鲜血渗出,她也只是竭力握紧伤处,一声不吭。相比之下,铃兰却犹在嘶叫不止,实在教人难以卒听。他因此心中渐生不忍,终是唤了仆妇进来,为她止血包扎。
她自然知道此举冒险,但却是不得不为。若非如此,一旦铃兰的哀兵之策奏效,众人先入为主,她今日必然不得善终。只可笑她还一直以为铃兰不足为惧,只有魏康泰和王氏之流才需顾虑。没料到流年不利,竟然刚交上手便是血雨腥风。
此时铃兰也终于在魏康泰的不断安抚中平静下来,只有那双血红的双眸透露了一丝她内心的癫狂。
魏纪现在看到她就头痛不已,只好先问微澜道:“今日康泰在堂后其实已经与我指认:称你其实是金狗派来的奸细。且按他说来,可谓是证据确凿。不知道你对此,可有什么分辩之词吗?”
她本就大病初愈,如今又历这一番折磨,此时已经颇有些力不从心:“大伯所指我肩上刺字,实际为黥刑。众位试想,若我真是细作,又岂会毫不掩饰,自暴其短?”
魏康泰便讥诮道:“那也难说。或许彼时你以此举聊表忠心,也未可知。”
这句话实在恶毒,一时她想起往日在金廷种种屈辱,终于再难持重,语调也急转尖利:“好一句聊表忠心,伯父如何说的出口。小女纵然不才,但也幼承庭训,通晓国家民族之大义。金人南侵,诸位尚能安坐家中,指点风云。可我却在一夕之间亡国灭亲,沦为阶下之囚。后来又因为终日劳作不休,以至于手上长满血泡。日积月累,最后结成厚茧,直到今日仍存。”
她一面说,一面将双手虎口处示以众人:“所以试问天下,谁人有我之遭遇,还能再去充当奸细吗?且我入山庄已半年有余,每日所见不过是姨母等二三人。若我确实奸细,那请问这期间我究竟探听了何事,又传书了何人?凡此种种,一概不知,只以我一句梦呓及肩上刺字,便断定我与金人有私,一力涂污。这岂非可笑荒诞至极!”
她说到此处,眼泪终于连珠般坠下。仿佛雨中木叶,犹显得弱质纤纤,几乎不胜一触。
众人不由心生怜悯,其中一人更是直言道:“肖公高义,天下皆闻。她的女儿,我相信绝不会委身贼人,卖国求荣。康泰侄儿,想必是你们一不当心弄错了,那也是有的。”
这明显是要向着肖微澜说话了。
魏康泰顿时气急败坏。只正要跳脚时,却忽有一道女声从后传来道:“各位兄长也算是历经世事,如今妖女不过落几滴眼泪,你们便齐齐英雄气短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