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窗外的天色,见微明时分,孙畅音心中一凛,顿时清醒过来,慌忙坐起身来,要叫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
然而因为一夜未睡,再加上起得有些猛,眼前便一阵发黑,整个人也绵软起来,登时又倒在了床上。
听到声响进来察看的丫鬟见状顿时唬了一跳,连忙上前去唤她,又一面焦急地高声喊道:“少夫人晕倒了,快去叫大夫!”
一时间兵荒马乱的,便是连周母也惊动了。
等到孙畅音自己幽幽转醒时,一睁眼,便看到周母坐在床边,正一脸焦急又担忧地看着她。
孙畅音这才迷迷糊糊地转醒,却一时想不起前情了。
周母见孙畅音醒来,连忙双手合十,长吐一口气,庆幸道:“阿弥陀佛,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孙畅音迷迷糊糊的,挣扎着要起身给周母请安,却被周母又给按了回去。
“你都晕倒了,还讲究那些虚礼做什么?且安心休养着!”周母连忙说道。
孙畅音闻言一惊,而后细细思索,才渐渐地迷糊过来,喃喃道:“晕倒?我只记得醒来要传丫鬟伺候梳洗,好迎接夫君的……”
至于怎么晕倒的,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周母见状,遂叹息一声,开口解释道:“知晓子陵回来了,你心中欢喜,可是也不能一夜不睡不是?你昨夜熬费了心力,今早又起得过猛了些,焉得不会一时头眼发昏晕倒的?”
听周母这么说,孙畅音才方慢慢地回想起来,又念及周丘今日御前奏对完毕要回府之事,一时又激动起来,一面挣扎着要起身,一面急忙开口道:“是了,夫君今日要回府的,我得赶紧起身梳洗,好迎候他的……”
然而人还尚未起身,就又被周母强行给按了回去。
“你这个孩子怎么不听劝呢?”周母又是心疼,又是焦急的,连声说道,“子陵既然回京了,一时肯半会儿定是不会离开的。况且他要回府,见过了亲长,难道不会来院中见你们母子?如此,你们夫妻还怕没有机会见面,说体己话?
“再说了,你既然惦记子陵,那便也该明白,他心中一样地也惦记着你呢!你想,若是他欢欢喜喜地回了家来,却又见你因他而病倒在床,他心里能会好受的?
“你且仔细地想一想,我这话说得对与不对?””
孙畅音虽然出身显贵,然而却并不娇纵,自打她低嫁过来之后,便一直孝敬亲长,更与周丘夫妻和睦,一心一意地为周丘记挂筹谋,这些周母都看在眼里的。
因此虽然如今孙长玉倒台了,孙家渐渐地落了势,然而周母待孙畅音却愈发地体贴与怜惜了。
虽然不说如别家婆媳一样亲如母子,但也早就把她当成自家晚辈看待了。
所以眼见着孙畅音不顾自己晕倒,又要强撑病体起来梳洗迎候周丘,这才一时着了急,顾不上平日里婆媳二人的客气相敬,又是焦急又是心疼地说出这许多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