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能够醒脉了?!”江长安激动道。
问完这一句,又一股酒劲跟着冲上头,感觉天地都在打转,眼皮犹如挂了千斤重物,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呵呵……”
……
晚上的时候,江长安被冰冷的激流惊醒,迷蒙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庞师父的住处,只是天色傍晚,他正坐在一个大木桶中。
这个木桶将这店铺的空地几乎全部占据,冷水瞒过他的脖子,留下一个头在外面。
醒脉讲究的就是心无旁骛,一个小小的分神就有可能导致形神俱毁,他可没听说过有人在洗着澡醒脉的。
“师父,这是干嘛?”
“我让那个小姑娘先回去了,以免看到一会的样子会心疼,呵呵。”
庞二水嘿嘿笑道,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放心,若是普通的水自然会给醒脉带来危险。但加上点东西就不一样了……”
他掏出一只白色瓷瓶:“你睡着的时候我将玄冥草制成了淬体液,毕竟是已经绝迹的药材,这具体会有什么成效,老夫也不敢断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它带来的受益,绝对比筑基丹强大数倍,自然,也比筑基丹痛苦百倍……”
瓷瓶中滴下三滴青蓝色的药水……
“咕噜噜……”
清澈泉水顷刻间变成了淡蓝色,而且仿佛上升了几百度冒出腾腾白烟。
“没什么感觉嘛。”江长安松了口气,却突然感觉身体发烫起来,巨大热量深入皮肤,浴桶中的水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反而身体快速膨胀浮肿。
“这怎么回事?!”
转眼间他已经成了一个体型巨硕的胖子,紧紧卡在了浴桶中,像是下一秒就会将其挤爆一样。
接踵而至的是一股剧烈疼痛,整个身子就要撕裂开来一样。
那些前几日训练结痂的伤口又一次被撕裂开来,鲜血瞬间将木桶染成暗红色!
噼里啪啦——
巨大的拉扯力让每一寸的骨骼开始节节崩坏!
碎骨重铸!
凡体终究承受不住巨大灵力,唯一可以改变的就是重铸!
“噗!”
江长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连人带桶摔倒在地。
“娘的,有种再来!”江长安大喝道。这更是激起了他骨子里的血性。
“老子就不信,其他人能练,凭什么老子就不能!”
江长安咬紧牙关,脸色坚毅,身上不断传出噼啪的爆炒豆子的声音,每一声响就是一寸骨头断裂。身上也渗出了一滴滴黑色粘稠物,肥胖的身躯也随着每一次响声缩水。
“再来!”
反复的变大变小花了大约两个时辰,不多不少整整八十一次!
变化平歇之后,他整个人已经瘫坐在水桶里,意识模糊,全身像是失去了控制动弹不得。
刚要喘口气,水桶中一股火热的力量忽然窜出,顺着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经脉,钻进体内。
江长安紧张的本能闭上双眼,但却发现现象中的灼热感并未出现,反倒是一种清爽温凉的感觉通体而过。
舒服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紧接着力量直指江长安体内丹田。
“这是要……”
那道蓝色药力迅速钻进了经脉之中,江长安看的一头雾水,可感觉却非常舒服。
他能看到自己的额丹田像是黑暗虚空,这些日子吸纳的灵气散乱的游荡其中,这股蓝色力量一头扎了进去便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波澜。
但是,他很快发现了异常。
在虚空的中心位置,也即是正常人觉醒生出灵脉的位置,开始最初的凉爽感迅速变得灼热,不一会儿已经有些烧痛。
他激动地攥紧拳头,这根从出生都没有一点感觉,形同虚设的灵脉,此刻终于传达出强烈的痛楚。
江长安连忙试图勾连到外界的灵气,可一切依旧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一丝联系。
“还是不行吗?”江长安沮丧道。
正在这时,又有了新的情况。
那道青蓝色火光再次显现,一头钻进去。江长安一瞬间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啊——”痛到极致,叫声嘶哑。
眼前看到的所有事物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他看见自己站在一片黑暗的地方,四周黑蒙蒙的一片,而在他面前亮起了光亮,光亮中一幕幕往事像是一幅幅画卷,走马灯一样陈列在眼前——
“呸,他要不是江家的人,恐怕早不知道死在哪了……”
“江长安,你只是一个世家纨绔,一只可怜的寄生虫,一个连修行大道都没资格踏上的妖孽……”
“本尊奉皇命而来,商讨关于小公子和静菱公主的退婚事宜……”
……
嘲讽,侮辱甚至谩骂,一幕幕都清晰的出现在面前,每一幕无不是在捶打着他的身心!
直到退婚那日的凌霄宫炼丹门门主,慕华清在江家说出退婚的一幕,更像是一把利刃直插心脏!
王邱明的巴掌还在脸颊上火辣辣地火烙一样疼!
江长安极力的喘着粗气,身体忍不住痛苦的战栗颤抖,嘴唇已经浸出血渍,两眼几乎瞪出眼眶,但他却死死的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耳边响起了一道道靡靡之音萦绕而起,犹如天边,又似眼前:
“江长安,你真的是一个妖孽吗?”
江长安一愣,问题在他的脑海中来回碰撞回响,久久挥散不去。
真的是一个妖孽吗?他不知道,但是在别人的眼中至少是这样。
也正是这些人,他也变得开始自我怀疑,直到最后的默认,打心底已经承认妥协。
家人对他都是如众星捧月一般,就算谈及此事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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