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吗?”顾卿羽歪侧头看着谢栩清那深沉心思样子,动了玩心。
“香…嗯?你醒了?”谢栩清现在拿着发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噗。”顾卿羽咯咯笑起。
“羽…卿羽。”
朝思暮想,如今在眼前,却硬生了距离。
“坐吧。”
捉弄过头了?
“谢谢你,当初相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话毕起身,把茶一饮而尽。
“客气了。”
“你我不必如此生分。”顾卿羽夹了一块虾饺放到谢栩清碗里。
“我们边吃边说。”说完,也夹了虾饺吃了起来。
“卿羽,你觉得,这事冲你来的?”
“大概是。”
奉珠楼,青龙门会管辖范围,当今粤剧名伶要是死在那里。
难脱干系不说,那群记者,听风就是雨,满满当当就是瞎写一通,当初出事,多亏辰滇墨和许朗打压了下去,否则,怕是要出点乱子。
“苏瑾嫣,可有仇家?”
“没有。”
真论仇家,我比较多。
“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倒是蛮多的。”但是,最近下手,接二连三。
等不及了?
“你的行踪,约摸是被谁泄露了。”
“是啊,否则哪有那么凑巧,许久都不去一趟戏楼,一去就出事,有这运气不如去买宋承懿的彩票,把他钱堆掏空。”
尚未起床的宋承懿在睡梦中打了冷颤。
内鬼,必须揪出。
“如果我死了,你觉得会怎么样?”
卿羽死了,先是青龙门会陷入混乱,四会或自此开始角逐,本就靠青龙门会维持门会、军阀与央府之间平衡,就会失衡,顾敬恒,已失去毕生挚爱,如若再失唯一血脉,掌握奉嫡系军的他,万念俱灰之下,说不定,会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安稳时局,就会被打破,再次陷入混战。
牵一发而动全身。
后果,不堪设想。
“我会保护你。”
“那就多谢谢少督军了。”
“不,是栩清。”
呼名不同,脸上惆怅到欢喜。
倒是让人稍动了心思。
“娘她,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嗯,我抽空,会去看谢夫人,夫人她,还好吗?”
“还好,只是时常念叨你。”
自从知道她是青龙门会会长之后,他阿娘啊,倒真对他念叨许多。
卿羽呀,当属万人之上。
她的出身,她流淌的血,注定她非凡人所得,却得万千所爱。
站那高位,得荣华富贵,亦得唾骂厌恶,孤独清冷,杀机如影随形。
尽管如此,也仍然愿意吗?
哪怕飞蛾扑火。
阿娘,一切,我都愿意。
“你也好吗?”
并没有回应。
谢栩清吃着干蒸出神,顾卿羽猫着步,轻手轻脚来到身边。
轻轻一捏起下巴,好让人抬头看到她。
“和我说话,没人敢出神。”
凑到耳边。
“你是第一个。”然后松开捏着下巴的手。
“我先走了,有事,去醉莱洲,先递个信,我自会赴约。”
谢栩清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摸着自己下巴,还留着卿羽的味道。
怕是要今晚又睡不着了。
裴礼澈、叶灵玉、许朗,已等候顾卿羽多时。
“人那么齐,搭着唱大戏呢?”顾卿羽一进来就霸占了摇椅,她可太爱摇椅了。
“这不是,我们白虎会长回来了,抓着我们唠嗑呢?对吧?裴礼澈。”
“谁看上了我远道带回来的吃食了?”
“小气。”叶灵玉砸吧砸吧嘴吃着罐头饼干。
“有事就说,什么时候开始,你们也学得绕绕弯弯了。”像以前教她读书念字的老辈先生,让她郁闷。
“谢栩清,对吧?那天在奉珠楼瞅你那眼神,啧啧,就差把你吸进眼里,赶明儿我去撮他去提亲。”叶灵玉说完,看了看裴礼澈和许朗反应。
裴礼澈还在气定神闲,捏茶杯的手紧了一点。
许朗脸上倒是快绷不住。
“你怎么不去提。”
“我可不敢,顾军阀怕不是得把我扒层皮,然后把我挂城门,暴晒一个月,再拿去喂野狗。”
她爹是真的干得出。
“什么时候,我婚事,比我性命还重要了。”
“你也猜到有人想要你命了?”
大家没了刚才轻松,脸色凝重。
想要他们这些门会会长命的人,是数都数不过来,但是明目张胆,倒是没几个敢。
“直接针对我,或我身边的人,没针对另外三会长,能不猜到?”说着把藏在袖间的面具,扔给了叶灵玉。
“嘿,够准,哦?这面具上龙型,怎么有点像蟠龙?”
“黔之蟠龙,青黑之色,无角,身携剧毒,伏地,喜盘踞在险地。”裴礼澈远走四方,自然听过逸闻趣事,况且,他还有个白虎神君在旁边。
虽然别人看不到。
“龙?百年一遇不说,更是近来未有人见过。”
裴礼澈看了一眼浮在顾卿羽背后的青龙神君。
顾卿羽继续摇着,没觉得丝毫不妥,反正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逸霄走到白苏身边勾肩搭背。
“出现吓一吓小娃娃们?”
白苏拍掉逸霄在自己身上东摸西摸的爪子。
“不要,幼稚。”
白苏清楚,自身虽是龙,但他之上,有比他更崇贵的存在。
“我倒是盼着敌人光明正大来,暗地加害,我看不上。”顾卿羽本人来说,她欣赏那些直接正面和她来的人。
你那么强,谁敢。
送人头给你削呢?
“白苏,蟠龙,你可有印象?”
“记得,壁王身边的孩子。”
“那是不是代表,赤姬也'醒'了。”
“不好说,但是壁王,肯定是在某处。”两个神君用古神语小声嘀嘀咕咕,生怕那两人听到他们的小秘密。
顾卿羽虽然听不懂,但总觉得隐隐约约在哪听过。
“现在还没公开,就已有针对,等到中秋,你生辰宴完全公开时候,可真岌岌可危。”叶灵玉指挥着千机线削了盘兔子样苹果块,只分给了顾卿羽,硬是没给裴礼澈和许朗那两人。
“我看起来像怕吗?”
“卿羽,当然不怕。”裴礼澈边说着,得意洋洋,骄傲得像只孔雀,比是自己不怕还得意。
“瞧你那样,又不是夸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做准备,准没错。”顾卿羽吃着脆甜苹果,刚还半调戏了谢栩清,心情极好,显得孩童般天不怕,地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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