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事，孤狼

p;   一瘸一拐地走向迷雾中，偶尔出现的触手又转眼即逝，亚瑟最终也没停下脚步。

    他走之前只是苦笑了两声，替我把手臂掰回正确的角度，然后关上面罩。

    他转身离开，手上空空如也，狂风中亚瑟脱掉了头盔，摆出踢足球的姿势——

    中了，中了......

    在迷雾把他吞噬殆尽的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士兵的怒吼，天地为之变色。

    亚瑟去了哪里？那里有什么？除了超过两百米高的人形怪物，我不知道那里还有什么。

    安卡尔没有移动，它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无数触手从手臂上伸展出来，部分直直插进地里，还有一些然成了红色。

    吉普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艰难地移动头部，用眼角余光扫到了嘎布的身影。他坐在驾驶座，后轮扬起的尘土让他看起来如同乘风破浪般，但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猛地停顿了下来，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空气似乎扭曲了一点，亮晶晶的细丝从迷雾里伸出来，在空中轻轻挥舞，缠在嘎布的手臂上。“队长，队长......”

    嘎布咬紧牙关，眼泪在打转。

    “队长，我......”

    他整个身体砰地撞上了车门，痛的大声呼喊了起来。

    嘎布左手从储物格里摸出匕首不断划着，但是鲜血从各个地方渗了出来，一下，两下，他像个布娃娃一样疯狂地撞在车门上，力气大到金属结构都隐隐变形。

    数秒钟后匕首无声落地，嘎布的眼睛失去了神彩，四肢折断，玻璃上是四溅的污渍。

    “主脑芯片严重损毁，警告，主脑芯片严重损毁......”

    我想哭，但是想起自己没有装上泪腺。不打算理会系统无力的哀求，我只能用双手撑住地面，努力挺直腰板。

    背上还有一把完好的战刀，把它拔出来的时候才惊觉黑色的刀刃是如此渺小和可笑。

    车子在燃烧，残骸扎进地底，钢筋上挂着一具尸骸。

    我不知道我要往哪里走，或许是亚瑟离开的方向吧，只是一步一步，麻木地挥动长刀，让触手的碎块在空中飞舞，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杂碎，你会付出代价的，联邦会撕碎你......”

    挥刀，动起来。

    “杂碎，你这个天杀的，杂碎......”

    我喃喃着，下一秒巨力传来，腰间被死死缠住，然后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安卡尔在卷住我的时候愣了两秒，似乎在犹豫一般。

    这该死的，丑陋的东西在想什么？他是不是觉得，我这种废物甚至没有被吃掉消化的价值？

    你猜对了，我就是一坨废铁，一坨没有意义的废铁。

    主躯干在猛烈撞击下严重变形，我彻底失去了移动的能力。

    “联邦会撕碎你......”

    胸口劈里啪啦闪动着电光，线路板露了出来，我用最后的力气把它遮住，好累。

    “联邦会......”

    操你妈的，支援呢？作战旅呢？紧急部队呢？

    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眼前一切色彩都变成混沌的前一刻，我还是没能看到亚瑟的身影。

    最终我还是孤单一人，无助而孤独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