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给哥哥吃的。倒掉了可惜。别怪哥哥,是我的错。”
程学智不去抓捉了,想着另外的办法。
程德明哥哥被青女的一声“大嘴”叫出了名。伯伯家的几兄弟总是“大嘴哥。”、“大嘴弟。”,有时连哥、弟两字都取消了,直呼“大嘴。”取笑着。
程德明当然不服气!反过来给青女取了“风摆柳。”、“人精精。”。青女可不依了,谁叫谁挨骂,抓起石头就往身上砸,又哭又闹……程家这一代的独生女,掌上明珠,谁也惹不起;出了背地里谈谈取笑,当面还是“青女姐。”、“青女妹。”、“青女。”称呼。青女似乎忘记了姓,这样呼叫她,感到舒畅、喜欢。
青女的爷爷是农民出身,在住房旁边开了一块地,种了蔬菜、葱蒜、葵花等,还在地里栽了果树。青女带着弟弟胖墩去采摘还没有成熟的葵花、水果,吃不了撒了一地。爷爷发现了,操作湖南口音道:“夺卖嘛的狗,啷个还不熟,就给糟蹋了,夺卖嘛的狗……”奶奶拉着说:“别骂了。都是你的孙孙们干的,不懂事。”爷爷道:“还不熟呀,熟了让他们去吃,夺卖嘛的狗。”眼睛精灵的青女发现了用树叶包裹着的几个苹果熟了,就和胖墩躲进树下,青女扒上树摘了下来,和胖墩吃了,吐了一地的渣皮。爷爷发现后,只好说:“夺卖嘛的狗,我悄悄藏的都躲不过,我都没得尝一下味……”青女听到了,不言不语,偷偷地躲着笑。
青女的二伯伯忙完工作,还做卤牛肉卖,补贴家用。二伯伯的卤牛肉做得香味扑鼻、越嚼越有滋味,在城里很有名气。只要见到青女,二伯伯都会切一块最好的卤牛肉递给她。青女有滋有味地嚼着,很得意。二伯伯的几个儿子看见,跟着伸手,高兴时,一人一块;不耐烦时就大声吼走。只有青女特殊。在家里、在奶奶屋里、在伯伯、伯娘面前,青女总是占上风。
青女的爸爸虽然是酒厂厂长,住房还是弟兄分居时的那栋三居室的木板房。伯伯家在旁边的一栋,爷爷奶奶在另一端,相隔不远。
青女来到奶奶家。十多岁的傻姑就喊道:“青女来了、青女来了……”。傻姑,先天性呆傻,只认得身边的亲人,有时名字都喊不明,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扫地、洗碗,谁把这事做了,就又哭又闹,还要把洗过的碗筷重新洗刷才丢手。在傻姑眼里,无论给她多少钱,都说是“一分钱”。青女总是套傻姑的钱用,留下一部分,反正傻姑不知数,有“一分钱”就行。青女叫了一声:“傻姑。”就往奶奶身边奔去。爷爷到地里干活去了,大姑读书去了,只有傻姑和奶奶在家。白发苍苍的六十岁的奶奶笑着道:“乖孙女,快来。奶奶已经给您炒好了。快吃。”奶奶将炒好的爆米花、包谷花、炒黄豆一并端到青女的面前。青女笑了,说:“奶奶好,奶奶疼我。”说着就抓起最喜欢的食物大口地嚼着:“太香了,太好吃了。”奶奶忙送来一杯水,说:“乖孙女,慢点、慢点,别哽着,”
青女吃饱了,将剩下的又装进衣包里。说:“奶奶,我走了。我还要回去带弟弟。”那时,大孩子带小孩子,小孩子穿大孩子的衣裤是常有的事。
一天。青女听到消息:哥哥读书的学校操场上放电影。有电影看,是了不起的事。文化生活的匮乏,思想的单一性,放电影给人们带来了大大的乐趣。青女吃了饭,早早来到奶奶家里。只有青女才能把傻姑带出门,并且能安全地回家。得到同意,把傻姑带出来去看电影。青女心里有个小算盘:傻姑会一直背着她看完的。傻姑有的是力气,每一次都是如此。傻姑能得到出门,真是太高兴了,掏出“一分钱”,任青女买食物。青女给傻姑留下一点钱就可以,傻姑心里的“一分钱”永远都在。
学校操场上,人山人海,难得看一次电影,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背着小儿女的。青女骑跨在傻姑的肩上,嗑着瓜子,一直到散场。电影放的是《红灯记》。
回家的路上。青女走着、跳着,爱说爱唱,记忆力强的她哼起了“红灯记”里的插曲: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没有大事不登门
虽说是亲戚又不相认
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
这里的奥妙我也能猜出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