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孙求见。”
朱棣正在用早膳的时候,宫殿门口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进来,轻声通报道。
朱棣放下了粥,擦了擦嘴巴,嘴角微微翘起,吩咐道:“那小子大早上有什么事,快传进来。”
小太监领命之后连忙下去通传,没一会儿朱瞻基就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御座上方的朱棣见孙子脚步匆匆,忍不住说道:“你跑的那么急做什么,难道有人在追你不成?”
说完朝着一旁伺候的王忠吩咐道:“给太孙赐座,再通知厨房,给太孙准备一份早膳。”
老人总是格外疼孙子的,一见孙子气喘吁吁就连忙吩咐人赐座了,看天色估计孙子还没吃早饭,顺带连忙吩咐人准备膳食。
朱瞻基微微喘着粗气行礼,回宫这一路上他都是疾驰回来的,纵然是骑马也耗费了不少体力,还真有些饿了,余佳则是被他打发回东宫了。
“皇爷爷,孙臣有事启禀。”朱瞻基等气顺了就迫不及待道。
朱棣饶有兴趣的说道:“你昨晚没回宫,又去哪里疯了,你小子能有事情禀告的,莫不是又和苏泽那竖子去胡闹了?”
朱棣是知道朱瞻基昨夜没回宫的,也知道朱瞻基昨日跟着苏泽去了西山,可具体去西山干了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西山如今被苏泽打造的密不透风,其他地方还好,可镇国卫军营和苏泽附近,那真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也不能悄无声息的靠近,自然无法打探到详细的情报,无法知晓苏泽和朱瞻基干了什么。
他安排人跟着朱瞻基也不是为了监视大孙子,只是为了保护大孙子的安全,因此至多知道孙子去了何处,具体干了什么是不了解。
不过他想来多半和苏泽有关,毕竟苏泽和朱瞻基现在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亲密无间,好到穿了一条裤子。
朱瞻基也不卖关子,将昨日去西山的所见所闻一一说了出来,从苏泽带他去看那大明威武霸天镇国炮开始说起。
朱棣一开始还很认真的听着,表情也还算正常,可听到了苏泽给那新式火炮取名为大明威武霸天镇国炮的时候,朱棣就不那么淡定了。
他憋了好半响才忍不住说道:“他一个二甲进士,取名就这么敷衍?”
在朱棣看来,苏泽取名字有些敷衍了,就和那什么神仙酒,神仙茶一样,糊弄傻子呢,明摆着临时胡编出来的。
朱瞻基也是哭笑不得,此时他在犹豫要不要和朱棣说出苏泽日后打算给他自己孩子的名字。
想了想朱瞻基还是没有背刺苏泽,苏爱明,苏爱国这名字说出来,恐怕皇爷爷真要发火了,苏泽到时候少不了苦头吃。
他虽然没说,朱棣心头却有了不祥的预感,想都没想道:“日后那竖子和瑞澄的孩子朕赐名下去,不许他胡乱起名。”
朱棣直接预判了,不给苏泽乱取名的机会,朱棣也担心苏泽到时候瞎取名字,好歹也有老朱家一半血脉,真要随便取了名字也不嫌丢人。
按照朱棣对苏泽的了解,不是可能,那是有很大的可能,毕竟那小子是有前科的,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说的就是苏泽。
不但如此,朱棣想了想道:“那新式火炮也改了名字,就叫永乐十七式火炮,火枪就叫永乐十七式火枪。”
说完,朱棣还十分满意这两个名字,虽然不算好听,但起码总比什么大明威武霸天镇国炮好听不少吧。
朱瞻基倒是无所谓,反而心中暗笑,还好皇爷爷是个正常人,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接受不了那么说起来“羞耻”的名字。
朱棣也没想那么多,说过了名字的事情之后就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他虽然没亲眼见过新式火炮的杀伤力,可从朱瞻基的言语中也能知道个大概了。
准头高,炮弹还能爆炸,听起来就要比神机营的火炮厉害不少,也不知道苏泽那脑子怎么长的,一个读书人为何对火器如此了解,随便拿出来一件火器都要比神机营的厉害,难不成那小子这几年什么事都不干全钻研火器去了?
可这样想也不对,苏泽也不只是对火器多有钻研,农业,工业,商业他也有涉猎,反而对儒学不怎么感冒,通俗点来讲就是读书人的事他是一件都不干,白瞎了二甲进士这个身份了。
朱棣有心将新式火炮普及到军中,不说全部普及,先弄几门炮出来看看效果也是好的,可想了想他还是作罢了。
要真能普及苏泽那竖子早就邀功来了,绝对不会藏着掖着,再说了,就朝廷那些酒囊饭袋,就算拿到了样本也不一定能仿制出来,与其浪费人力物力,还不如让苏泽自己去玩,反正那小子有钱。
镇国卫这次也要出征,到时候在战场上看看效果,若是真的不错,倒是可以多造几门出来,先武装镇国卫,后面再看看。
他之所以弄出一个镇国卫来就是为了给朱瞻基铺路,有好东西自然会先紧着镇国卫,这一点他和苏泽是同样的心理。
苏泽在薅文武百官的羊毛,把文武百官当成肥羊,朱棣则是把苏泽当作肥羊使劲薅羊毛,只能说是一物降一物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帝呢,拳头大就是道理。
朱瞻基不知道朱棣在想什么,见朱棣没说话,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在西山见闻,以及苏泽的一些话,夹杂着一些他自己的见解和感悟,御座上方的朱棣静静的听着,也没出声打断。
等到朱瞻基说完了之后,朱棣才有些恼火的拍着御案说道:“他要做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
“就不能给朕消停一点吗?”
“读书人是不是刨了他家祖坟,他非要和读书人过不去,和你说了那么多,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针对读书人。”
“现在没了那些读书人,朝廷要如何运转?”
朱棣的语气虽然有些恼火,但谈不上愤怒,更多的是有些无奈和头疼,他就想不明白了,苏泽为何对大明的未来如此不看好,仿佛大明快要完蛋了一样。
虽然他也知道大明如今积弊重重,可绝对不会如苏泽所说的那样不堪,他觉得苏泽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弄点幺蛾子不出来不舒服。
若是苏泽自己瞎胡闹也就罢了,现在还带着朱瞻基一起胡闹,这就让朱棣有些头疼了。
朱瞻基低头不语,默不作声,朱棣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来回踱步,脸黑的都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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