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林又深路又长

……几个月？一两年？我也不清楚，”陆贰摊摊手，“人是靠情感来记住某些场景的，情感消失后，事情的经过不会忘，只是会损失细节。”

    “那还可以，只要别那么突然，会让客户体验不好。”

    “那是那是，客户第一，我还可以多次少取，绝对让顾客察觉不到一丝异样！”

    天大地大，金主最大，陆贰迅速向金主的意愿靠拢。

    金主十分满意：“准备一下，下午就开工。”

    “啊？”

    “又怎么了……”

    “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下午那兼职，您看……”

    “……这个月工资我补。”

    “双倍？”

    “双倍。”

    “好嘞！这就给您办！”

    陆贰迅速掏出手机，给甜品店老板发消息辞职。顺便对他曾经克扣工资、挑员工各种刺、勾搭女学生顾客等不良行径大加谴责一番！

    “老板，办好了！”

    赵锦航微微一笑：“私下里你还是我女朋友，不要这么拘谨。”

    陆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都听您的。”

    下午，两人即刻出发开工。

    车子很快开过了郊区，往一片山里驶去。翻过一座山头又翻过一座山头，看这情形好像前面还有更多山头，陆贰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发呆……实在是太无聊了……

    她突然灵光一闪，看了看身旁的狐狸精。既然挂了个男朋友的头衔，就这么空放着岂不是很浪费。

    出于长久以来的好奇，陆贰鬼使神差地说：“你能不能让我体验一下恋爱的感觉。”

    “什么？”

    赵锦航吓了一跳，方向盘差点脱手，心说这种要求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是用法术，让我模拟一下，我没感受过。”

    “哦，这样啊。可是……”

    赵锦航抹了把汗，心说，可是一会儿我们要去见的人是你老公……我们这样不太合适吧……

    “你做不到？”

    男人决不能说自己做不到：“一个小时，你好好体会。”

    他凭空画出一张幻术符，嵌进陆贰的身体。

    不多时，幻术便起效了。

    陆贰一只手贴在胸前，感受小鹿乱撞的心动感，她大概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痴迷恋爱了。

    血液仿佛流得极快，心脏胀了起来，能听到扑通扑通地在跳动，大脑变得很紧张，感官仿佛更敏感了。荷尔蒙在身体里乱窜，情绪充斥着整个人，从里面溢出来，连看到的世界都充满情绪，感觉随时可以朗诵诗歌歌颂世界。

    陆贰第一次体验，实在太过新鲜兴奋。她想也没想，就激动地一把拉过赵锦航的手放到胸前，分享感受：“摸到了吗！在跳！”

    “你如果有兴趣，我还可以教你把脉。”

    赵锦航似乎已经习惯了，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绝望。他叹了口气，在心里替某人担忧，这媳妇儿放在外面，安全吗？

    “姑奶奶，您看能不能先把手还我，我开着车呢。”

    陆贰哦了一声，松开了手。

    “我先跟你讲下，一会儿我们去见客户，也算是我一个朋友，他这人有点自闭，天天闷在山里。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通了，让我帮他出来。”

    “想出来就自己走出来呗。”陆贰不太明白。

    “很久以前，他受了点情伤，就自己在山中布下禁制。那个禁制是用情感做引，当初设下的破解之术是，要出来就得放下前缘。”

    “所以，他现在还没放下，但是想出来？”

    “对。”

    “这人真别扭。”

    “我也是这么觉得，”赵锦航深感认同，“不过愿意出来就是好事，老闷着也不是办法。”

    “对对对，外面姑娘多。出来再相一个就好了，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对，你把他放出来，别让他在一棵树上吊死。”

    “啊？我？”

    “对，你。”

    陆贰心说这也太草率了，人家甜品店都还有员工培训，这狐狸精倒好，直接把客户丢给第一天上岗的新人。不过一想到双倍工资，陆贰坚定了信心，确实不能拿钱不干活。

    “不是我不想干活，我就是怕，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抽多了，给客户脑子抽坏了怎么办？我一个老老实实的新入职的员工好像承担不了这个责任。”陆贰解释道。

    “谁让你动他本人了？”

    哈？

    “动禁制就行。”

    陆贰心说这是什么禁制法术，也太不智能了，竟然不会自动同步？

    赵锦航已先解释：“这禁制设下的时间很久远了，当时法门还有待完善。你把禁制里的情感部分抽走，它就无效了。”

    虽然抽法术里的情感她也没做过，不过听起来没什么危险，至少不用担心危及客户的精神健康。陆贰便宽心了，瘫到副驾驶座位上，又百无聊赖地数着窗外的山头。

    “对了，”赵锦航突然想起了什么，“忘了告诉你，公司目前只有我们两个人。”

    什么玩意？陆贰一口老血涌上嗓子。

    “顺利的话，一会儿见的这个人，会是第三个。”

    陆贰从口袋中颤颤巍巍拿出手机，思考着能不能把甜品店老板的脑子洗了，让他忘掉今天收到的辱骂信息。

    也许可以假装被盗号，再跑去他面前撒娇打滚，萌混过关？

    赵锦航安慰她：“放心，工资还是付得起的。”

    原来是个有钱的大佬，陆贰放下手机，露出灿烂的笑容：“看您说的，您家大业大，我不担心，不担心的。”

    汽车在弯曲的山间公路上行驶，越来越深入山中。天色渐渐昏暗，最终彻底拉上了夜幕，车子又颠簸前行了个把小时，终于在一块山头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