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渡北接潭州,南望骊城,渡口虽修的不算大,可栈桥联通两岸,官船众多,也算是这一路较为重要的交通枢纽。
我与七皇子到达时已入夜,可津渡岸边灯火通明,岸上黑压压站了不少人马,多半是来接驾的。
靠近岸边,一中年官吏上前拜会,此人乃九江渡姚津令,姚津令身后还站着潭州一众官职人员,正一一向着七皇子施礼寒暄,光这些虚礼都耗费了不少时辰。
我懒得应付,便待在船上吃着糕点。
这些小官沉浮官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见到了天上的人物,自然是热情难挡,几人簇拥着祉渊要他赴宴,可他摆摆手似乎是拒绝了。攀谈间祉渊一一应对,本来你一言我一语不得头绪的交谈,被七皇子气定神闲的语气理得有序起来,几位官老爷谈吐也变得儒雅了几分。
大约半个时辰,其中几位见七皇子冷静自持别无它意也就纷纷告退了,只余姚津令带了小队人马上船例行检查。
三两士兵在门口看了一眼我和十安的寝屋也就退下了,可这姚津令却迟迟没有下船,待在七皇子处许久。
“小姐,要不先睡吧?”十安问道。
“再等等,七皇子说没事了自会派人通知你我二人。”
大约又过了一会,有两个士兵敲门,我叫十安去开门。
二人走进屋内,虽说室内灯光昏暗,可我却从其中一位的脸上看到了七皇子嫣红的薄唇。七皇子竟穿着士兵的衣服站在我面前。
“实在对不住魏姑娘,姚津令接朝中密报,今晚有刺客意图刺杀在下,”七皇子抱拳,烛光下眉眼深邃。
“我本欲留,也与负责之人争执许久,可计划周全,已安排好我先行撤离,姑娘若是一起一是事先并无准备,二来恐惹行刺那伙贼人猜忌,可姑娘的安危我着实放心不下。”说罢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看起来确实关心,“不过今日负责抓捕的人是我朝五皇子允仡和镇北将军葛兆,姑娘大可放心,我已叮嘱二人务必护姑娘周全。”说罢他朝我深深鞠躬,“祉渊也是别无他法,姑娘深陷危难我却不能施以援手,实在是惭愧至极。”
这就是最安全的最危险吗?爹爹以为的万无一失,到头来竟也躲不过遭人暗算。不过他说负责之人有徐允仡,不知今日能不能见到。
“大人放心,我们既然已经掌握先机,那自然也离成功近些,我也会小心行事,不会有什么事的,大人就放心的去吧。”此时此刻,我也别无选择,只得叫七皇子放宽心。
“密报说行刺之人是绥国余党,他们个个凶残,姑娘一定小心。”祉渊走出房前仍不断叮嘱。
“知道了,多谢大人关照。”
徐祉渊打开房门,我只看到他的背影映着江边灯火略显虚妄,“姑娘保重,我们京城见。”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秋夜寒凉,十安熄了屋内灯火假意二人已休息,我坐在窗前,虽是黢黑夜色看起来了无意趣,可内心却是思虑众多,无法平复。
若是夜刺七皇子,那必定是要潜入水中慢慢摸过来,想必我们的人应该在岸边船舱都已设下埋伏。
一阵平缓的敲门声打破了我的沉思,十安像椅子长针一样瞬间坐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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