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枳烟还是像往常一般平平淡淡地生活了一段时日。
但到除夕夜,波澜又起!
花枳烟的养母难得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丰盛的佳肴,这让花枳烟以为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饭桌上,花枳烟的养母还为花枳烟夹菜,让她多吃点,若不是花枳烟看到养母也吃了那道菜,那她还真就以为这菜里面有毒了。
“枳烟啊,你知道篾督杨氏吗?”养母笑着问。
“篾督杨氏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孩儿自是知道的。”花枳烟虽然不知道她养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养母听了这话更是高兴,满脸堆笑:“你啊,有一桩大喜事!”
“喜事?”花枳烟困惑地将目光投向她的养父养母。
养父这回也插上了话:“篾督杨氏的人要纳你为妾呢!”
此话一出,就像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将花枳烟劈中。
“杨老爷啊就一个正妻,现在你嫁过去,以后别管他纳多少妾,你就是二房,除了正妻,估计也没有人压得过你。而且杨老爷有的是钱,下半辈子就不用为生计发愁了,哈哈哈。”养母道。
花枳烟心里在滴血,手里的筷子也拿不住,干错搁到桌旁,吃饭也没什么胃口。
“父亲,母亲,你们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李公子。”
“别管那李公子了。李公子会不会娶你还不一定,现在杨老爷要娶你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何必为一个不确定对你感情的李公子而错过与篾督杨氏结交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养母嗔怪道。
养父也看出花枳烟不高兴了,连忙拿出了杨老爷派人送来的庚帖。
“这是杨老爷亲自派人送来的庚帖,哎,向人提亲之时才会下庚帖的。屋外还有几箱珠宝,都是奇世珍品,说是杨老爷下的聘礼。杨老爷还担心你会顾虑颜面问题而不愿做他的妾,许诺会同样给你备下三书六礼。你看李老爷现在多么疼爱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的。”
“恕女儿不能从命。女儿早已心许李公子,又怎能轻易去做他人的妾!”花枳烟顶着最后一丝倔强回道。
“哎,你个不识好歹的死东西,你娘怎么会生了你这个傻子!杨老爷的庚帖我们已经取了,礼我们也都收了,这妾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养母厉声喝道。
一旁的养父也一改之前和蔼的样子,换了一副凶狠的表情。
花枳烟听他们原来早已做主了这场婚事,她才彻底明白:与杨老爷的亲事早已是定好的事情了,他们在饭桌上同自己讲这些只是让她知道自己要出嫁了,仅此而已,才没有问她同不同意这回亲事!
花枳烟即刻恢复理智,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儿岂敢不从?只是刚刚一时难以接受罢了,父亲母亲不必动怒。”
“知道便好。”养母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一夜,花枳烟彻夜未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与李公子在一起的日子。
她想起与李公子在凉桥的初次相遇:那时的白梅花在山间朵朵绽开,而凉桥下的水流川川不息,经桥得遇李公子,只一眼,便芳心暗动,永生难忘……
她想起李公子跟她讲故事,哄她睡觉,那轻柔的声音,仿佛一直萦绕在耳边,不曾散去……
她想起那日雪地里的相拥,那个温暖如春风的怀抱……
她还想起当她知道李公子骗了自己,身边还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时,那种心如锥刺,痛不欲生的味道……
……
明明认识的不久,可是她却发现他们的故事可以花很久很久去追忆。
她真的好喜欢她,可他有多喜欢自己呢?
花枳烟抬头望着月儿,心里暗想着今夜是除夕夜,而李公子又是李尚书的儿子,想必一定在尚书府里无空脱身吧。他会不会此时也在和自己一样赏月呢?或许不会吧,毕竟他有美人常伴身侧,又怎么会思念自己这个生活在云溪村的民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