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王政继位以来,内有妇人秉政,外有强臣专权,王命不出宫墙之外。国人只知相邦不韦,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云诡波谲,韩国才有这十多年的太平日子。
近两年来,秦相吕不韦权威日盛,秦王政已然及冠,依旧大权独揽,时有建功立业之心,意图提升威望,震慑政敌,后因成蟜之乱搁置,其狼子野心不灭。”
韩王安闻言色变,文物百官也议论纷纷。
“你可有确切消息?”
“最近秦军调动频繁,原本驻扎平阳的重甲军到了武遂,统帅正是白起的副将王齮。”
这下韩王更无法淡定了,看那惊慌失措畏敌如虎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人主之相。
“那该如何是好?”
张开地出列奏道:“大王不必惊慌,血衣侯长年与秦军交战,必然会有应对的方法。”
韩王安如同遇到救星,又似落水之人看到了一根稻草。
“对!对!血衣侯,快说说应对的办法。”
苏锦思索一番,奏道:“秦国地方千里,带甲百万,加之关中肥沃,巴蜀天府,粮草不缺,若全力攻打,我军自然难敌。”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理,唯有大将军姬无夜不服。
“侯爷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秦人也是人,虽有虎狼之称,我大韩劲卒也不是吃素的,若吕不韦胆敢进犯,我便亲领大军让他有来无回。”
姬无夜这么说虽然狂妄,也有一定的根据。
三家分晋,田氏代齐,天下进入战国时代,七雄纷争不休,纷纷变法图强,韩国紧随其后。
韩昭侯重用申不害,韩国国力大大增强,国土亦有增加,一时被列国称之为“劲韩”。
可惜过于强调“术”治而未竟全功,后被魏国大将庞涓打败,主力尽丧,自此走向衰落。伊阙之战再败于白起之手,损兵折将,一蹶不振,成列国俎上鱼肉。
可如今的韩国已经不是韩昭侯时的“劲韩”,可谓文官怯战,武将怕死,面对如狼似虎的秦军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是谁给姬无夜的勇气?
梁静茹吗?
百官只当姬无夜一时义愤,口不择言,并未放在心上。
苏锦道:“将军玩笑了。”
姬无夜闻言微微一愕,一时竟无言以对。
韩王安亦道:“大将军稍安勿躁,且听血衣侯说完。”
姬无夜也深知自己失言,于是退回班位侧耳静听。
“血衣侯,若秦军当真大举进犯,你可有把握抵御。”
苏锦道:“两国争锋,非同儿戏,能够左右胜负的因素很多,绝对不可一概而论,其中最重要无非军力和粮草而已。然而秦国土人口十倍于我,要凭借一国之力战而胜之,显然不太可能。”
韩王又道:“如何是好?”
苏锦陈述秦国强大的实力,一是出于实事求是,二是为了给老韩王一些压力,好显示雪衣堡麾下十万大军的重要性。
那么接下来就该给予希望,才能轻易获得好处,这就叫先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
“大王不必忧心,面对秦军韩国并非全无希望。”
韩王意外的“哦”了一声,接着大喜。
“血衣侯有何妙计?”
苏锦道:“秦军来犯,无非有三种情况,臣以十万兵马周旋,也无非有三种结果。”
韩王安急切的追问道:“是哪三种结果?”
苏锦道:“若秦以郑安平之辈举百万之众而来,臣以十万之众足可破之。若以名将率三十万之众而来,臣以十万之众或可御之。若以孙吴乐白之才将数万之众而来,臣兵虽多亦无能为也。”
韩王安不通军事,听得云里雾里,全然不知是何道理。
“血衣侯,为何秦国兵马越少你反而越没有把握?”
苏锦道:“两军对垒,首在选将,其次才是军力多寡、粮草、情报等诸多因素。
若是郑安平这等依仗关系上位而无真才实学者为将,虎狼之秦虽有百万亦不足为惧。
若是以蒙骜、麃公、严君等上将为帅,依仗强盛的军力,精良的器械,充足的粮草,以韩国之力虽三十万众亦难胜也。
若当世有孙、吴、乐、白等旷世之才,即便弃军力,舍器械,短粮草,旦以数万偏师而来,恐我等皆为敌所虏也。”
此言中肯实用又不失新颖,说出了秦与韩的差距,又点出反败为胜的机会和条件,韩王听了似有所悟,摇头晃脑,陷入沉思。
韩非心中亦感震撼,觉得对方实是难得的大才,不负“柱石”之名。可惜因循守旧,已为韩国变法图强的最大阻碍,不得不铲除的对象,心中大感惋惜。
但他心智坚定,瞬间将此想法湮灭心头,又想到如此人才,手握十万大军,已经威胁到了韩国的江山社稷,必除之而后快。
想到此处,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