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到这里,大家难免要关心他老家湖北的事。
王光勤和黄竹林当夜外出无人知道。第二天清晨,东方红了,太阳尚未露面。孙师傅和往常一样,在老板家院墙外喊道:“王光勤呀!起来把牛牵到村西边地里耕田。”
院子里无人回答。若是往常王光勤比孙师傅起得早,这个时候应该院门打开,院子扫完,牵着牛在等老孙了。今日情况异常。
师傅再喊,黄竹林母亲听到了,回答:“孙师傅,光勤可能睡着了,没有醒,我来喊。”
咬脐妈妈迅速起来去王光勤宿舍一望,门半开着,屋里无人。再看牛棚,牛还在安静地躺着嚼草,割草的草篮还在,院子门却半开着。
“咦?人到哪里去了?”她对老孙说:“孙师傅,他不在宿舍,可能已去田里了吧?”
“不会的,昨晚收工我没有告诉他今天干啥活,他不会去田里。”
咬脐吗再去咬脐房间一看,咬脐人也不在。给她喝的堕胎药已冰凉的,还在那里,没有喝。“不好!”咬脐的母亲如梦初醒,明白了一半,深感震惊。但一时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此事暂不能慌张,更不能张扬出去。她强作镇静,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门让孙师傅进来了。
她谨慎地说:“光勤会去哪里呢?”
老孙摇了摇头,也觉得莫明其妙。
咬脐妈妈说:“肯定去田里了。”
“不会去田里。他去哪里没有和你打招呼?”
“没有。”她妈回答着,又说:“师傅,麻烦你去田里找找看。”
老孙转身去了田里。
咬脐妈心想:咬脐也不在家的事,暂先不说,隐瞒一时是一时,说不定他们就回来就没事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老孙回来了,说:“田里没有人。”
咬脐妈又说:“那王光勤可能回家了吧?麻烦你再去王家屯看看。”
孙师傅转身去了王家屯。
黎明时的美丽景色己经消失,橙黄色的阳光给山山水水抹了-层黄色。农民们陆续向田野走去。孙师傅匆匆来到王家屯,问人找到了王光勤的家。
那是三间小草棚,墙不高,盖着厚厚的草。上面结了一张草绳网,盖住了屋顶。屋檐滴水遮住了半截门,檐下挂了些辣椒串,大蒜头等。孙师傅见门还闩着,便低下头到了门旁,敲门问:“屋里有人吗?”
屋里传出声音:“是谁呀?”要是老头子在世,这敲门便是财神爷送钱来了。现在,这个美差事现在就甭想了。她顺手把门打开,见是一个陌生人,便问:“你是......”
“我是和王光勤在同一家打工的老孙呀。”
“哦,对对,你瞧我的眼力多差,见过的人都不认识了。孙师傅有事吗?”
“你儿子昨晚回来吗?”
“没有回来呀?他会去哪里呢?”
“早上起来我去喊他,他却不在王家,找遍了田地里也没有找到。”
王光勤妈一听如晴天霹雳,焦急地说:“我们家又没有什么亲戚可去呀?可惜他父亲不在世了,否则卜卦问问菩萨呀。哦,有了,我们村上还有一个人能卜卦的,我去找他。”
她转身就走,老孙也跟后面去了。
找到那个人,那人并不是瞎子。他不知从哪个左道旁门学了-点鸡毛蒜皮的法术,也同样给别人卜卦、看门向、看坟地......倒也十分吃香。真有那么些人信服他,同样称他为“半仙先生。”
王光勤妈对他说:“先生,我儿子昨夜失踪了,请给卜卦找找,人在何方?有没有危险?”
先生那通黄而干枯得像树枝一样的手捧着水烟筒,叼在嘴里。鹰钩鼻尖靠近了瘪嘴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眯瞪双眼,慢悠悠地说:“他出生时辰是什么?昨夜什么时辰失踪的?”
“他出生是早饭辰时,失踪么?”她看了一下老孙,老孙说:“大约半夜子时。”
见先生举起右手,大母指在四指节骨上捏着,嘴唇嚅动着,念念有词:子,丑,寅,卯,辰,巳,午,未......金,木,水,火,土......
乱七八糟地念着,念着却停了下来,双眉紧锁,突然发话:“不好!坏了!坏了!你儿子三日之内有溺水之灾,水关当头!赶紧向东南方向寻找。”
“那怎么会呢,王光勤水性很好,如水猴一般,在水里一两个时辰准没事,怎么会溺水呢?”老孙提出了质疑。
先生慢条斯理地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信不信由你了。”
孙师傅怕得罪于先生,只连连说:“是,是,先生说的是,我们照办好了。”
“先生麻烦你了。”王光勤母亲付了二毛钱卜卦费,和老孙回头就走,两人直接去了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