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最后的暑假
放假后,外祖母为了减轻父亲的负担,把妹妹接到她家去了。
我呢,在父亲的指导下,开始学做家务,打扫卫生、整理房间、洗衣做饭。
打扫房间还好办,扫扫擦擦的,也勉强能应付。
可这洗衣服就有些困难了,尽管父亲只让我洗些小而薄的,但还是非常吃力。
一个大铁盆,泡满了衣服,我坐在小板凳上,把衣服放在搓衣板上,洒上洗衣粉,伸出两手使劲去搓,搓了半天,累得浑身冒汗,发现这力气好像都用到了别处,衣服还是不咋干净。
后来,父亲将一把靠背椅子靠墙而立,帮我把铁盆端放到上面,让我站着洗,这样就好多了,臂上没劲,可把身上的力气匀过去,从衣领、袖口、前襟再到后背,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洗。
“先浅后深,先内后外,先上后下,先小后大”,这是那时父亲教给我的洗衣要领,使我终生受益。
再说做饭,这就更难了,不光要有力气,还要有技巧,在父亲的率先垂范下,我从择菜洗菜、洗碗洗锅做起,后来就开始上案板,动刀切菜,最后则跟着他和面发面,擀面条、蒸馒头,由易而难,由简到繁。
如此,我这一个假期,就变成了一个“小大人”,日日绑着围裙,忙得脚不点地。
但令我高兴的是,我的努力免去了父亲求人帮忙的许多尴尬和难堪。
就是在那时,在那样的环境中,在父亲的教导下,我懂得了不管面对多大的困难,人,都得自强自立。
这一点,更让我感到自豪,这是一分勇气与骨气,是一种尊严和骄傲。
间或,也有同伴来叫我出去玩耍,可我突然对玩耍失去了兴趣。
闲暇时,就看看书,有时,则想些心事,好像一下长大了许多。
不料,有一天,弟弟上树摘杏子,从树上掉下来,把腿摔坏了。
父亲带他去医院,说是骨折了,给绑上石膏回来了。
结果,几天后更严重了,父亲又去找接骨的民间医生,说是筋(肌腱)错位了,便缷下石膏,在腿上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摸来摸去,突然一使劲,只听“喀嚓喀嚓”几声,弟弟疼得脸色煞白,浑身冒汗,但过后,却能下地走路了。
腿好不久,他的下巴又开始出水痘,开始只有几粒,但痒得难受,他就用手去抓,结果,这黄水流到哪儿哪儿就出,越抓越多,后来就成了一大片,整个嘴巴周围都长满水痘,连吃饭都困难,医生给的药也不见效。
此时,那个一向不讨我们喜欢的小姑到家里来了,看到弟弟这个样子,就冲父亲发火了:“你一天在弄啥?操得啥心?娃儿都成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给看!”
父亲解释着:“你嫂子现在这个样子,我哪顾得过来……”
“大人要管,娃儿就不管了?要是妈在世,看见她的孙子被你们弄成这个样子,还不得气死?!”小姑继续嚷道。
父亲不做声了。
“你们不管,我管,我把他领走了……”小姑说完,收拾了几件弟弟的衣服,真带他走了。
家里只剩我们三个人,我一想起小姑的话就格外难过。
是啊,要是祖母在的话,弟弟不会成这样的。若说我们是祖母的心头肉,弟弟就是她的心尖子,不要说不许任何人碰他一指头,就是弟弟伤了她自己,她都毫不埋怨。
那时的弟弟在家里可真是为王称霸,连父亲都不敢惹他。
只有一次,弟弟不知又干了啥坏事,父亲一时气极,趁着祖母不注意,将他夹在胳膊下,来到门外的山沟前,作势要把他扔下去。
表哥一看来不及告诉祖母,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拉着父亲的衣襟不停地求饶:“舅舅,不敢,不敢,我们一定听话,一定!你可不敢啊……”,弟弟却倔着脸一声不吭。
父亲手一松,他向下一滑,表哥赶紧拉住弟弟,催促道:“快说呀,大伟,快说,就说以后不敢了,快说!快说啊!!”。
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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