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佳肴”

的仆从也带去英国。侍书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十分不自在，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求助的看了看安娜。

    安娜忙解释道:”她叫书，是大清人，我们在安南一起在宫廷做女官。“众人纷纷点头，露出好奇之情，大清闭关已久，只有广州一个海港开通，港口十分拥堵，可大清的丝绸茶叶瓷器在欧洲十分紧俏。拥有一件漂亮的丝绸衣裙，在阳光温暖的午后在后花园用中国的瓷器招待客人喝下午茶，吃个色精致点心，是很多贵族商人的的日常，也是很多刚刚赚了些钱，有房有地的商人们想要挤进的生活。

    大家立刻将话题引到大清的货物上，这次来安南也是间接买到了不少天朝的茶叶和瓷器。商人中有几个去过广州的纷纷谈论起货物的价格。比来比去，衡量计算一番还是直接在广州买更便宜，而且当地百姓喜欢攒银子，不介意和异国人做生意，可朝廷的态度实在阴晴不定，时松时紧。虽然也可去邻国高丽和日本采购，但价格是广州的一倍。

    众人对大清的朝廷实在捉摸不透，地方官员也不大积极和他们打交道，公事公办，除非塞银子，更不用提见到皇帝陛下了。一个商人道，听说当地人管咱们这些高鼻，蓝眼，白皮肤的人为鬼，也许把他们吓到了。众人哈哈大笑，开始互相取笑谁最像鬼。

    安娜在安南生活多年，算是陪公主长大，因大多数时候在深宫中，外加进宫时年龄尚小，很快学会安南语，一众小姐妹们渐渐也不把她当外人。只有出行时才有人好奇过来打量。虽然现下见到自己本国的人倍感亲近，但和这些绅士总有是格格不入之感，更不要提船上那几个鼻孔朝天的女眷。

    也不知回到英国后会做什么，当然最好可以在途中遇到心仪的男子结婚，母亲就是那样的，走投无路或另谋出路时便简单直接的嫁人。转念一想，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起，也是很无趣。一时间又怀念起在安南无忧无虑的日子。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到了午饭时间，一个包着头巾，皮肤黝黑的使者，在小花厅的桌子上铺好白桌布，然后大家三三两两的坐下拿起酒杯，侍者逐一给每人斟满葡萄酒或朗姆酒。安娜也给侍书要了一杯葡萄酒，笑道：“这是个好东西，不但能让你顺利吃掉眼前的食物，还会睡个好觉。

    侍书在公府时便喝过，当初姑娘爷儿们都有一两瓶西洋葡萄酒喝着玩，不过大家都更喜欢米酿酒。侍书喝了一口，顿觉苦涩，不如当初在公府时的好喝，要加糖进去，立刻被安娜阻止，茶和咖啡里加糖，没人往红酒里放糖的。侍书无奈，只有这些西洋人才往茶里加糖，也没见我们笑他。

    不过好在半杯酒下肚后，胃里暖融融的。侍者端着土豆炖肉，洋葱汤和面包走了进来，味道不坏就是咸的很，侍书匆匆吃完，又顺下半杯红酒，双颊纷绯，浑身舒坦，走到甲板上吹风。见几个绅士站成一排聊天钓鱼，想起那年从京城前往安南的路上，一个军士钓上了几条大鱼。

    当年范宫人领着两个小宫女在船上烤煎炖煮，并放入好多安南的辣子和香叶。香气四溢，姑娘和侍书都向外张望，红红绿绿煞是馋人。

    范宫人平日言行谨慎，今天怕是也馋极了，看见新鲜海鱼，不免也想做家乡味道的菜肴。京城王府美食数不胜数，八大菜系的名厨，一年到头不重样的点心，但众人都不大食辣。侍书笑问范宫人讨要口鱼汤喝。宫人忙说这是安南做法怕姑娘吃不惯，侍书拍着胸脯保证姑娘在府中也吃辣，不打紧。在上边闻着香，看着有趣，难道不打算分一杯羹？

    范宫人忙吩咐两个女孩准备，一个抖了抖烤鱼上的香料，又喷了喷烧酒，稍加烤制，上了色，盛了一晚汤水，放入薄荷香叶，装在一个托盘里跟在侍书身后去见姑娘。

    胡椒和辣子在府上很少吃，但也并不稀奇，有些主子喜欢把红红绿绿的辣椒摆在屋内做盆景。姑娘尝了一口，顿时辣的眼泪直流，咳嗽不止，侍书忙上前伺候茶水。范宫人一时手无足措，后悔不已，姑娘气稍顺，命侍书也吃一口，都是你非要看个究竟，忍不住馋虫。

    侍书硬着头皮喝了一口，一口辣气刺鼻，顿觉舌头着了火，直冲丹田，忙漱了口茶水，姑娘笑看着我，幸灾乐祸，范宫人忙道：“，姑娘不习惯，那边湿热，瘴气缭绕，多吃辣子发汗祛湿，我们也是经年累月的吃辣，才不觉味重。”

    小姐不要在这里迎着着海风睡觉，会生病的。侍书猛然从梦中惊醒，刚才打了个盹，看见眼前这位棕色眼睛，棕黄发色的欧洲人温和的看着自己，用蹩脚的中文叫醒侍书，可恨小女子刚刚在梦中喝鱼汤，嘴角还隐隐有口水要溢出，十分窘迫，惊诧的看着这个会讲点汉话的欧洲男子。后来侍书每每回味和亨利的第一次相遇，都忍不住调侃，就是他让自己少喝了半碗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