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猛虎抬头向另一个方向扑过去,公主定睛一看是阮岳将军,正手持利剑和老虎厮杀,老虎已浑身鲜血淋淋,阮岳左臂也殷殷的冒着血,这时密林中传来幼虎的哀鸣嘶叫,雌虎不敢恋战,纵身钻进丛林中寻找幼崽。阮岳抱起公主,令众军士立刻撤离回营,如若附近的雄虎也赶来酣战,更增伤亡。公主在阮岳怀里气若游丝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想着上天即便是让自己此刻死在阮岳怀中,也是值了。心里一垮,晕死过去。
在账中悠悠醒来时,医官侍女们惊喜不已,忙有人飞报给阮岳阮惠。安娜哭着跪在床前,公主伤的这么重,我们以为你不会再醒了,阮将军来探视过数回。军医们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公主见自己包裹重重的左臂和肩膀,慌道:“不会是从今往后我要独臂了吧。安娜急忙安慰,军医说未伤到筋骨,慢慢修养康复,不碍事。公主略略放下心来。
这时阮岳阮惠兄弟双双赶入营中,阮岳也伤到右臂,左腿筋肉和脚趾骨折。好在他身经百战,体格健硕,军医进谏因这次伤到筋骨,要小心恢复,以免遗留后症。
公主挣扎着欠欠身,对阮将军救命之恩,感激不尽,阮岳忙安慰公主静养,阮惠把熬好的参汤端到公主跟前,公主厌恶的扭了扭头,可在阮氏兄弟眼里,公主这是害羞了。
阮惠放在桌前上,退到兄长身后。阮岳道:“公主失血过多,现在需要安心修养,太医也建议我不能长途跋涉,以免伤了筋骨,再难恢复。不过南方起义不断,暹罗残兵败将不停骚扰边民,军士们甚是忧心家人,等不得。
因此惠弟带着大部队先行,我和亲军等留守此地,等公主伤好再上路。公主点点头,有劳将军了,本不想给大军徒增麻烦,确还是因我延误了行程,实在过意不去。也请将军莫要责罚当日的军士,他们也奋勇护驾了。
将军道,公主不用操心,前方暹罗残兵败将不足为惧。没准大军未到已经闻风丧胆。军中自有军纪,赏罚分明,战士归乡心切,因此惠弟带大军先行。还可到达西山城后,修整府邸,迎接公主。
众人来去一阵风,公主喝完汤后又昏睡过去了。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日光透过帐子照在床上变成一颗颗金色碎点,恍惚间姑娘忘了身在何处,几个月前,还在京城和贵女们在城中招摇过市,和公子们每日吃醋拈酸。
如今物是人非,郑氏早已死的死,流亡的流亡,郑女现下不知何处,要是她在身边智计百出,早就知道该怎样靠近阮岳,甩掉阮惠的亲事了。都怪父皇,当初武断,不过想起最大的靠山已失,心下伤心难过,新帝和自己再怎样也不如父皇宽容,现在只能一心在西山城拼个一席之地。
一定要赢得阮岳的心,也只有他一言九鼎,万人之上,英雄神武。想着想着嘴角上扬,甜蜜微笑起来。这时身边侍女也一个个都醒了,除了安娜还在呼呼大睡。
众人笑道:姑娘做了什么美梦,这样开心,说与我们听?公主娇羞笑笑,以被覆面。问道,为何如此安静,大军已经出发了吗。侍女们答道:大军昨日正午已经出发,只有三队亲军留此守候。
阮岳将军也在修养调理,亲军都驻扎在公主帐篷四周,生怕再有闪失。公主听了心下安定,忽觉腹内空空,已经几日没有好好进食了。吩咐侍女们去准备早饭。不多时,玉漾走进帐篷替公主换药。公主见是她,有些诧异,你不是一直跟着阮惠将军吗?
玉漾低头跪在公主床前,奴婢命苦,被阮惠将军赎买,获得重生,这一路来早已厌弃从前胭脂水粉的日子,自愿跟随医官大人学些医术药材,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算此生有所值。庆幸阮将军明理,安排我跟随医官,负责包扎敷药等简单活计,今后在西山城,也能洗心革面,自食其力了。
几句话听得公主连连点头,对玉漾升起几分同情怜悯之意。见她现在穿着一件宽大的军服,头发简单的绑在脑后,面色黄黄的,不施粉黛,和往日媚眼如丝,身材婀娜的玉漾判若两人。
公主道,难得你这份心,也算获得重生,一技傍身,再找一个老实本分的军官,生儿育女,有家有业,也不辜负从前吃的那些苦。
玉漾频频点头,谢公主关照,提携之恩,遂精心细致的给公主换药。公主伤口严重,敷在伤口的草药,白药更是弄得痛不欲生。玉漾轻言细语抚慰,甚至斗胆调笑道,听说女子生育也是如同鬼门关走一遭,全当公主在给心爱的人生儿育女前,提前感悟。
又劝道,公主虽然现在疼痛难忍,但会速速康复,也不会留有疤痕,公主贵体,美若仙子,若恢复不当岂不罪过。“三言两语哄的公主再也不换药时痛的怂天骂地了,收着泪忍着痛,问玉漾是不是要再多换两次。
众侍女也看得钦佩不已,从前都对她爱理不理,虽然公主不稀罕阮惠,可也是先帝指认的驸马,天天围在玉漾身边转,公主倒无所谓,只要别烦着她自己,可下边的人总觉脸上挂不住,阮惠哪怕不得公主欢心,也要守身如玉,常常得空刻意欺压玉漾。
如今见玉漾不但甘心放弃跟随阮惠的富贵,更是给公主疗伤,哄得公主伤痛中心情也不差,于是各个玉姐姐长,玉姐姐短。随军带的小吃干果,不停的往玉漾手里塞。玉漾也乐得收下,冷眼看着这群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暗自庆幸,结下善缘也很好,今后在西山城都互相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