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宁威远站住了身形,一口血涌了上了,他又面无表情地咽了回去。木杖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那个太监若游丝一般的惨呼终于在最后一下杖击声后彻底断绝。
大殿外寂静非常,仿佛连树上的鸟儿也摒住了呼吸。他的手碰到了长衫外悬挂的香囊,这是兰若送他的。他的手轻轻捻着缎面,眼前浮现出兰若羞红的脸。
香囊里面放了他们各一缕头发打成的同心结,“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一口鲜血缓缓流了下了,将宁威远明黄龙袍上的五爪金龙染的面目狰狞。
天子一怒,流血漂橹。
宁威远默默骑着战马出了西华门,他的近卫军虎豹骑紧随其后。宁威远在小西坡那里下了马,小时候自己还来这里疯玩过,记忆中是个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的所在。
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座怪树嶙峋的乱坟岗。前朝大周的皇子龙孙们在这里集体上吊坏了这里的风水?从那件事后,小西坡成了宫里的禁词。宁威远也是多年后第一次到这里。
那几个负责收尸的太监、侍卫在前面带路,有几个已经尿了裤子。他们昨日倒是想老老实实把尸体运到化人庄去,只是那个老太监给了很多银子,让找口好棺材修个结实点的坟。
白花花的银子晃花了他们的眼,迷了他们的心。几个人一合计掉转了马头,把尸体拖到了小西坡,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如今这几个人已经吓的魂飞魄散,如何还记得埋哪里了?
宁威远看着如无头苍蝇满山乱窜的这帮人,怒火中烧,贪银子居然贪到了死人身上。
一个侍卫面如死灰,自己才成的亲,大胖儿子才会叫爹,自己第一次贪污就碰到了这档子事。自己死了罪有应得,可是家人孩子何其无辜,是自己的错啊!
“皇上,小的记得埋在那里!”那个侍卫转身带着虎豹骑向密林深处走去。
侍卫带着虎豹骑来到了那个小小的坟包面前,那坟包却早已不知被什么扒了开来,只余一个黑漆漆的洞。宁威远跪了下来,伸出颤抖的手,在黑洞里摸着,虎豹骑侍从沉默地在旁边打着火把照明。
半响,宁威远从腥臭的污泥里掏出了一只绣花鞋,他仔细用袖子擦掉鞋子上的泥土,一从红如火焰的无忧花出现在他的眼前,宁威远将那只鞋捂在心窝窝里,跪在那里嚎啕大哭,全不顾自己的天子之尊。
一只成人差不多大的黑色巨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宁威远身边,它温柔地舔着他的手,似乎在安慰他。那只巨犬仔细嗅了嗅那只绣花鞋,向坡下跑去,一队虎豹骑军士紧随其后。
“这些个奴才杀,诛三族,只那个带路来的罪不及家人。”良久,宁威远木然站了起来,冷冷地命令道。那个带路侍卫匍匐在污泥中,喜极而泣。
巨犬在小山坡下停住了脚步,一股强烈的臭味遮盖了所有的味道,巨犬不甘心地狂吠了一声。
正午的阳光很热烈,这时的棚户区很安静,做小买卖的、打工的、卖苦力的都出门做生活去了,只余下老弱妇孺守着门户。远处有鸡鸣狗吠之声传来。
小王先醒了过来,耳边苍蝇不停的嗡嗡,好死不死地停在了他的额头上。小王一巴掌挥过去,手掌里黑红的一团,恶心的小王跳了起来,到庭院里打水洗了手脸。
小王洗过脸依然觉得困得不行,想了想,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重新洗了一把脸,才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他回到了堂屋,推了推趴在八仙桌上还在打呼的小梁子,这厮瘦的猴子似的,打起呼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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