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府后门偏院,一女子手捧书卷,一弯柳眉萦萦微皱,右手执黑棋反复把玩,犹豫良久没有落下。
那女子身段窈窕,侧靠在榻上,纤瘦的身姿被宽大的衣袍包裹,鹅黄的褙子耷拉下来,将将就就盖住她蜷曲的玉足。
正值春初,清冷的春阳催开了满院海棠,唯独女子身后是两株半高不高的樱树,粉得晶莹透亮的樱花团簇枝头,风一吹便飘洒落下,跌落在女子身侧发梢,更是那人比花娇,美艳明芳。
这般如梦似幻的景象却在小丫鬟的一声惊呼中破碎一地:“小姐!不好了!王爷真的去鸿湘楼了!还要了两个窑姐儿作陪!”
耳边是慈心炸了天的声音,宋娆的手抖三抖,差点没将书扔出去。定下心神,她整理好衣服,抖落身上粉嫩的花瓣,心平气和地呵斥了两句:“胡闹!鸿湘楼的怎么能叫窑姐儿?那是歌伎。”
只是,她藏在袖口里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紧张的真相。
赵景淮还是去鸿湘楼了,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慈心,叫上林廷玉和阮言,带上家伙事儿,咱们去鸿湘楼!”
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鸿湘楼出发,宋娆钻进马车里,原本气定神闲的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苍白。这一战要是赢了,她就安全了,但如果输了,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宋娆有一个秘密——这个陌生的世界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这只不过是一本未完结的小说!
在小说里最悲催的是,自己不是主角,但更悲催的是,她是个炮灰,出场三章就死翘翘,连完整姓名都没有的炮灰。
然而,相比她,还有一个炮灰更惨,就是因为他,宋娆才落得满门抄斩,家产充公的下场,那个人就是她现在赶过去救的永定王爷,赵景淮。
原书中,赵景淮在青楼身中情毒,毒发时死在了青楼伎子的身上,众所周知那青楼伎子卖艺不卖身,赵景淮也就被安上了淫邪的罪名,之后更是被皇帝视为皇族耻辱,将其贬为庶民,满门抄斩。宋娆这个他迎娶多年却素未谋面的夫人也就跟着稀里糊涂地香消玉殒了。
“小姐,前面通往鸿湘楼的路被堵住了。”阮言坐在车外偏头汇报,目光紧紧注视着街上不对劲的景象。
他们不是没有出来过,这条路宽阔平坦,不应该堵得这么严重才对。
起初不懂小姐为何最近对王爷那么用心,现在阮言总算察觉到猫腻了,王爷前脚去了鸿湘楼,这条路就堵上了,哪儿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必定是有人针对!
宋娆的思绪被阮言的声音拉回来,闻言蹙眉,掀开帘子,外面的路果然水泄不通。
“还有没有别的路?”她不假思索地问道,既然赵景淮已经去鸿湘楼叫了两个女人,难保他不是已经中毒了,必须尽快赶过去。
“小姐,我知道有一条近道直通鸿湘楼后院,就是……”林廷玉话说一半哽住,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那就抄近道!别就是了,带路!”宋娆心急如焚,不由分说催促道。
片刻过后,主仆四人站在一臭气熏天的茅房前,捂着鼻子不知所措。
“这就是你说的近道?”慈心说完这几个字,眼睛都要被熏哭了。这哪是近道,这简直是死路!
“赶紧的!”宋娆泪眼婆娑地催促,这地方她一刻都待不下去。
“我和小姐先进去。”阮言上前抱起宋娆,足下生风,飞身翻进鸿湘楼后院。身后林廷玉抱着慈心紧随而来。
但鸿湘楼无比安静,后院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护院了。
宋娆几人猫着腰,蹑手蹑脚地从楼梯往上爬,刚一拐弯便直直对上一打手,那打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林廷玉一掌打晕。
“小姐,王爷定就是在楼上。”林廷玉抬头一看了一眼,从怀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两张人皮面具,“我先过去探路,阮言保护你们。”
“行,看见赵景淮直接打晕藏起来!”宋娆一脸平静地放狠话。
林廷玉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一个人反而轻松,没一会儿就摸到了赵景淮的房间,推开门,满屋异香,烟雾缭绕,还有三名衣不蔽体的歌伎……
“来人啊!有刺客!”粉衣歌伎最先叫出口,引来打手之余,也帮宋娆确定了赵景淮的位置。
林廷玉左右开弓,一手一个打晕两个女人,只留下那名粉衣歌伎,绑成肉粽扔在一旁。
“廷玉,开门。”门外传来宋娆的声音,林廷玉果断开门。
宋娆闪身进来,一边给赵景淮戴面具,一边吩咐:“顶楼被清空,必定是提前设计好的,阮言慈心,你们带上赵景淮和那个女人躲起来。我和廷玉拖延时间。”
赵景淮披头散发地被绑成一团扔给了阮言,林廷玉也换上了人皮面具,赫然就是赵景淮的俊朗模样。他抬脚把两个歌伎踢进床底,捡起散落的衣服随意耷拉下来,挡住了床底的景象。
阮言背着赵景淮,推开窗子跳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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