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实不相瞒,乃是不日之后,王爷要来狩猎。我此番前来,正是要为王爷探探路,做些旁的准备之事,以防不测。”傅长明如实道。
“以防不测”这样的话,说起来难免会让吕玲绮想到了一些旁的事。却也不知他是否是故意提起此事。
吕玲绮只轻轻点点头,随后笑道:“既然如此,玲绮便不打扰大人办事了。”她略一礼,便转身,蹬着马镫上了马。
傅长明见状也并不着急,只徐徐道:“姑娘就没有旁的要与在下说的?”
“我应当有?”吕玲绮勒住马,略回了回头,报以微笑:“玲绮以为,大人想知道的或许要比玲绮多?”
傅长明凝神望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一下。他也翻身上马。那赤色骏马只纵身一跃,便踏过了溪流,溅出了一点细细的水花。
转眼傅长明便到了吕玲绮跟前,两人任凭马匹往前走,彼此却是无言。
说来倒也奇怪,吕玲绮的马竟好似听得懂似的,随着傅长明的马走着,连步伐都相似,亦步亦趋。
吕玲绮颇感惊讶,傅长明解释道:“马是有灵之物。不仅是主人与马儿之间会产生默契,马与马之间也有默契。”
“原来如此。”吕玲绮道:“玲绮受教了。”
“不知……”
“那日……”
两人骤然同时开口,彼此无声地对视一眼,旋即又都默契地噤声不语。吕玲绮笑道:“大人先说。”
傅长明朝她抱拳道:“姑娘先说罢。”
吕玲绮低头沉吟片刻,与傅长明道:“我问大人一个问题,大人可问我一个问题。如此可好?”
“悉听尊便。”傅长明俯身做请,示意吕玲绮先开口问。
吕玲绮心中思绪纷繁,一时之间却踌躇起来,不知该从何问起。她思忖良久方舍得开口道:“那日玲绮收到的食盒,是否是大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傅长明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吕玲绮会如此发问。他欣然点头承认道:“是我,有毒的那一碗我做了标记。虽然浅显,但是姑娘聪慧,想必能看出来。”
吕玲绮对此早就有过猜测,只是听到傅长明亲口承认还是觉得有点惊讶。吕玲绮正要问傅长明为何如此,傅长明却反过来问她道:“敢问,吕姑娘如何得知此事的?”
“我并不知道。”吕玲绮心中颇有些无端的不安,她四下望了望,轻轻道:“只是见了那食盒当中的标记,忽然想到了大人。玲绮在长安时日尚浅,所熟知之人并不多。与淮南王有所牵扯的,也就唯有大人一人而已。”
傅长明闻言不觉轻声发笑起来。他的表情略有些讥诮,这笑容也显得有点轻蔑。吕玲绮有点奇怪,傅长明却道:“姑娘实在不该这么想。”
她本想询问这话的深意,但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吕玲绮道:“大人再三相救,那日又蒙傅大人施救,只是玲绮实在不知到底为何,烦请大人相告。”
“王爷并不希望你死。”傅长明直截了当道:“这于所有人来说都并非好事。因而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姑娘不要多想。”
吕玲绮不觉哑然失笑:“怎么,傅大人以为玲绮多想了甚么?傅大人以为,玲绮觉得大人对玲绮有别的心思不成?”
“姑娘说笑了。”傅长明表情沉着,转而压低了声音,轻轻与吕玲绮道:“姑娘棋出险招,就不怕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么?若无在下及时赶到,姑娘岂非要命丧黄泉了?”
恰时穿过了一片低矮树丛,傅长明与吕玲绮道:“姑娘小心些,不要被树枝划到了,可低下头。”
吕玲绮俯身,略一策马穿过了树丛中。傅长明策马靠近吕玲绮,使马鞭与她挡住了些树枝,手背上被勾出了一道寸长的血痕。
见傅长明手伤到了,吕玲绮颇觉过意不去,叫了声:“大人!“
“无妨。”傅长明一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
吕玲绮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方帕递过去,傅长明扬了扬眉,颇好笑地望着吕玲绮。她正色道:“大人与我君子之交,何必拘泥小节?”
那手帕颜色青翠,上面并无花纹刺绣,看着倒是精致。傅长明接过了手帕,与吕玲绮略一作揖:“多谢姑娘。”
“那我这,也算是报答大人的恩德了。”吕玲绮笑着道。
傅长明深深瞧了她一眼。他手并不笨,虽然只用一只手,却依旧能灵巧地打了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