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刚进理事阁的院子,就听到德新殿传来一声,“杜乐之,你一个外来人,怎么敢在理事阁指手画脚?”
是杨喆的声音,应该是两个人产生了什么分歧。
那边杜乐之也不甘示弱,“我虽不是理事阁阁臣,但州省巡察皇上要求相国、理事阁、吏部共同主持,有异议自然要提出来,共同商量,怎么杨大人如今还能单独决断不成?”
“你!好你个杜乐之,竟把皇上搬出来!”
“王爷怎么不进去?”
沈书俞正听得起劲,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李凤山刚从冬青殿出来,“本王…路过而已。”
“既是路过,不如同臣一起进去看看。”
沈书俞硬着头皮和李凤山一起走进了德新殿。
杨喆本来剑拔弩张的样子看到来人,立刻缓下来几分。剩下的几人也一同起身向沈书俞和李凤山见了礼。
“怎么吵吵嚷嚷的?”李凤山先开口问道。
杨喆抢先说,“这杜乐之对江南那边的州省看的死死的,一毫一厘的错都要揪出来。”
李凤山皱了皱眉,江南那边的州省大都是他的门生,杜乐之不可能不知道,历来一些小过错几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杜乐之见他看向自己,解释道,“王爷,相国,此事并不是乐之故意为难,实在是其中确有很多不妥之处。不少官员在位数载碌碌无功绩,字里行间却还想着更高的位子。属下觉得不妥,便提出异议。”
沈书俞拿起来一份述职文书,通篇读下去看到最后的署名,想起来第一天到理事阁看到的那份通篇述鬼神的奏疏,竟是同一人所写。这述职文书里写得大都是一些空话,看上去洋洋洒洒,细看就会发现毫无实事,也难怪杜乐之提出来,怕是这样的述职文书还不少。
李凤山也看了几份,笑了笑,“这述职文书写得有何问题吗?杜大人?”
这一问叫沈书俞和杜乐之双双愣在那里。
“大晟疆域万里,州省三十余个,下辖的州县更是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的官员杜大人可知共多少名?”
杜乐之粗略估计了一下,答道,“大致近三万。”
“很好,这套官制,既是祖宗传下来的,那每一个官员必定有存在的道理,各司其职。这职责有大有小,有重有轻。州县的官员只需管好自己辖区内的事务,杜大人以为州县的知府还能做出来什么惊天地的政绩吗?”看杜乐之不答话,李凤山继续说道,“你们都是京官,没任过地方,也不会懂地方官的难处。这京官在皇上眼皮底下,一举一动皇上看在眼里;地方官皇上看不见,百姓却看得见,同僚也看得见。百姓不说,同僚不说,杜大人觉得你有何资格评判吗?”
杜乐之显然被唬住了,呆愣着摇了摇头。
李凤山回过头一看,早先沈书俞站的地方空无一人。
沈书俞听完就离开了,越发觉得这李凤山道貌岸然,好一个地方官的难处,百姓不说是百姓不敢说,同僚不说那是官官相护,自虞州一行,他早就看出来这官场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数不胜数,可自己却做不了什么,要是燕承逸在就好了,他定会和这老头理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