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医生忽然笑了,回头对何光熙说:“你先去门口等着吧。”
没过一会儿,安星听到关门的声音。
“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吧?”说着,医生又重复了遍刚才的动作。
安星的眼珠滴溜溜的转。
“没什么问题。”
医生喊来门口的护士,让她带着安星去拍片子。没想到门一开,先进来的竟然是何光熙。
安星避之不及的合上眼睛。
“路叔叔,她怎么还这样啊?”
“有吗?”穿着白大褂,梳着背头的医生回头看了一眼轮椅上坐着的姑娘,和蔼的笑着说:“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我怎么……”
路叔叔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在病房里稍安勿躁。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护士推着安星回到这里,路叔叔紧随其后。
“没什么大碍。”
“那她为什么还动不了?”
“身体的应激反应,再加上头部碰撞会引发轻微脑震荡。不过,这么年轻,休息两天就恢复了。而且,她现在除了颈部有点儿僵直以外,身体其他部位都可以动。”
“那……”
何光熙的话,被路叔叔抬起的手打断。
他弯着腰,跟安星耳语了些什么。没想到,她立刻瞪大眼睛,目光急切的寻找有何光熙在的地方。
路叔叔示意护士跟自己离开。
安星看到站在窗边的那个人,麻木已久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且不是那种蜻蜓点水的微笑。
在那样的捧腹大笑中,何光熙终于缓过神。
“你没事吧?”
他走到安星面前,蹲在轮椅旁边,关心地问。
“医生都说我没问题啊。”
安星拍拍扶手,猛地从上面站起来,抬脚就已出了门。
因为是公共场所,她料定何光熙不会声张,更不会做出与自己身份有碍的事情,所以刚恢复过来的两条腿,像是上了发条的铁皮玩具,哒哒的走在前面。
何光熙看她健步如飞的样子,紧绷的神态渐渐舒展。
“安星。”
她耳边略过近处一高一平的鸣笛声,也听得到临街的马路上川流不息的嘶吼,可唯独这两字让她跟着起伏。
他揽着她,在他的怀里,别无二处。
安星听见来自那片胸膛之下的心跳,跟自己,别无二致。
一样的激动,一样的热烈。
“我喜欢你。”
他说:“我喜欢你。我……”
渐渐高亢的声音,引得过路护士的侧目,安星连忙拂手堵上他的嘴。
“你电话响了!”
她顺手拉低何光熙的帽檐,轻巧脱身。
“哥,这么晚了,什么事?”
曲柏琛听出他的急躁,只问:“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不方便。”
“那我长话短说,关于你之前让我找的人……”
“……不重要了。”何光熙看着安星的脸,笑着说:“在知道不能失去她的那一刻,我就明白,真正的喜欢是不可替代。无关我的过去和未来,只要她站在那儿,就是最好的安排。”
曲柏琛说:“看来你现在很幸福。”
“幸福就在对面,我正准备不顾一切去追求。”说这话的时候,何光熙热忱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电话里传来浅笑,突然话家常的问他:“你知道我最喜欢的电影是哪一部吗?”
“听何光辰提起过,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也不知道吃到的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我更喜欢说得简单些,人生处处是惊喜。去追求你的幸福吧!”
对于何光熙来说,安星是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从她推开门闯进他生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他的光要为眼前那颗星而亮。
人生处处是惊喜。
何光熙凑到安星身边,跟她一起坐在花坛边上,起伏的胸膛里好像藏了许多要说的话,可一开口还是那句:“我喜欢你。”
明明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安星的脸已经像入夏的樱桃一般,红成了绛色。
她抬起一直垂着的头,顾不上许多,只问:“你看到了,对吧?”
“什么?”何光熙眼光一转,轻笑着点点头。
“这种时候,不应该摇头吗?”
何光熙摇摇头,说:“我可是个非常值得依靠的人,怎么能满嘴谎话?”
安星气得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展开两只手,比划着说:“这个世界上的谎言分两种:一种是需要道德抵制的欺骗;另一种是在恰当的时刻,化解尴尬的善意。”
“有什么区别?我永远不想对你说谎。而且,我在表白好吗?”
反应过来立场的何光熙,跟着站起身。
他自上而来的目光,让安星无法再躲避,她下意识的后退,也颇为理直气壮的回说:“为什么是现在?”
何光熙恍然大悟,“你不会是以为我仅仅是出于‘负责’的态度才说的吧?我是真的……”
安星感受到从旁边照过来的车灯时,已然来不及走开。而且刚刚恢复的中枢神经,似乎又陷入僵直状态。
一瞬间,发白的灯光照进空荡荡的脑子里,她只后悔刚刚没有好好回答眼前人的话。
大仲马曾在《三个□□手》里写到,“谁若是有一刹那的胆怯,也许就放走了幸运在这一刹那间对他伸出来的香饵。”
朝她驶来的车子开得飞快。
安星还有不顾一切奔向他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