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带回来的,叫什么鹊苓散,名字虽然难听,但是治疗外伤的效果是极好的。”
琅玕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一股脑地往伤口上撒,反正这个药敷着也不痛,他就没怎么注意轻重。
上身的伤一抹完,一瓶子药已经见了底。
完事后琅玕舒了口气,问道:“你身上还有其它地方受伤了吗?”
……
依然没人回答。
琅玕皱皱眉,有些犯难,总不好给人把裤子剐了看有没有伤吧?
算了!回头给他几瓶药,叫他自己回去抹。
琅玕想着回身又去找了半天,把治疗外伤、内伤的药都给挑了出来,一股脑地往那人怀里塞。
“这个是治疗内伤的,这个是治外伤的,这个也是治外伤的,这个……平时没事也可以吃几颗,强身健体!”
都弄完之后琅玕拍拍手,把剩下的药揣回怀里。
“我走啦!记得擦药!我有空就来看你。”琅玕丢下这句话就运起轻功往来时的方向奔去,快出竹林的时候却停下来,回望了一眼竹林中仍身姿笔挺站在那的人。
周遭静谧无声,唯他孤独地站在世界中心,遗世独立。
那独自承受一切的身影令琅玕心头一酸,他仿佛看到了自己。
不过一瞬,他终是转过头轻身而去。
而竹林中风景依旧,过了很久,那仿佛已没了灵魂的人浅浅地动了下眼皮,黯淡无光的眼眸渐渐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
他以为他早没了知觉,可这会儿,身上被抹了药的伤口处,都火辣辣地灼烧着,片刻不能叫他忽视。
琅玕果然说到做到,那天之后一有机会就溜出去找他。身为贪狼门少主,想要获得一个门内人的资料,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他知道那个人被作为顶尖影卫培养,代号叫祁,天赋甚高,个性沉默寡言,基本上不开口说话,绝对地服从命令。
琅玕释然,影卫的培养标准就是这样,无情无欲,只服从,不质疑,没有自我,如影随形,让人能全心信任的守护者。
这样的人培养成功了,绝对又是贪狼门的一大惊人手笔!
只是……这跟他这个少主又有什么关系呢?
琅玕才不管这些,他在乎的是祁的态度。
他想要走进那个在风中独自伫立的人的心里,不管付出多少努力。
祁不是个傻子,琅玕过于频繁地出现和关切,在他面前开怀大笑逗他开心,这些他都能察觉得到。但他更清楚的是,琅玕这样的人和他不属于同一世界,继续的接触是个错误。
于是祁由一开始的漠不关心到避而远之,这一切也都落在了琅玕的眼里。当然,这也是祁故意让他察觉到的,他能意识到他的抗拒自己退却再好不过。
像他那样的天之骄子,应该没有遇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吧?
他会生气吗?会惩罚自己吧?
这样也好……
祁死气沉沉的眼眸微微一动,心里已对未来可能遭受的暴力对待有所准备。
只是他没有想到,琅玕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放弃他,只是因为他的抗拒,他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却也更加体贴入微。他不曾质问过他什么,也不曾要求他回报什么,只是温柔的、又不容抗拒的,向他施舍着自己的好。
这般细致的包围令祁喘不过气,他很想问问那个人,到底为什么要对他一个命如草芥之人这么好?为什么让他已经千疮百孔的人生透进一丝光亮?为什么要让他刀枪不入的心自动为他留下一亩三分地?
为什么?
他们要的难道不是一个只懂得服从命令、没有弱点的傀儡吗?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牺牲自己的一切,为什么生命中又出现这样的人?
祁开始动摇的时候,一道惊天霹雳却毫不给他喘息地降了下来。
寂静许久的贪狼门上下,因为一则消息如一锅烧开了的沸水般动荡不安。下人们口口相传,很快全门上下的人都知道了,少主不知因何缘由,同门主吵了一架。门主一怒之下派他去执行一次非常危险的刺杀行动。
要知道,这次行动就算是门内最寄予厚望的顶尖杀手,也没有全部的把握可以成功,门主却放出狠话,责令少主没有成功就不准回来。这在以前可是前所未见的事!
众人皆大惑不解,究竟是什么样的矛盾,会使门主怒到这样对待自己一手栽培的亲生儿子?
祁一小段日子没有见到琅玕,心中正不安,不知不觉便走出了平时活动的范围。当时门内对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甫一遇见两个陌生人,便是在谈论此事。
他这才知道,琅玕没有来找他,是去做危险的事了!
祁开始焦躁不安,脚步也变得凌乱,他疾疾地往一个方向走,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是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
等贪狼门如雄狮盘踞的大门在他眼前出现时,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脚下不再迟疑,身形疾驰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