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中小学是十里乡唯一一所小学,那是乡里最豪华的一栋建筑,两层小楼,十几间教室。没有围墙,学校唯一的体育设施就是操场,操场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旗杆上飘扬的五星红旗。
那时为了上学,离得远的孩子要翻几座大山才能到学校上课。我家离学校也是好几公里,虽然不用翻山求学,但每天凌晨四点多就要起床赶路,回到家已经天黑了。
说到这里,严敏有点开始心疼那时的自己,但也为自己感到骄傲自豪。想着一个七岁的女孩,每天起早摸黑走十几公里路上学,也是够勇敢的。
四点多的时候,天还没亮,虽然已经有手电筒了,但是根本用不起。记得那时的手电筒是银白色,用电池的,电池外皮是黄色,将其弄开里面还有一颗黑色的像粉笔一样大小也不知道叫啥的东西,同样也可以拿来写字,写出来的字像铅笔写的一样。电筒发出的光是淡黄色的,并不是很亮。
有时是我自己去上学,有时和几个小伙伴一起,母亲不忙的时候,她会背我送我去上学,每当母亲送我时都是最幸福的时候,因为我可以在她背上继续睡觉,虽然因为她的背有点硬,骨头有点硌肉,但并阻止不了我享受母亲的温暖,醒来时已经到学校了。
母亲见到有文化的人时她都表现得很尊敬,同时也有些害怕。记得第一次送我去学校时,我们班主任找她握手,她害怕自己手上有脏东西,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敢伸出手去握,只是碰了一下就赶紧伸回来了。其实她手上哪有什么脏东西,除了生活磨出的茧和日积月累斑纹。那时她也只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可是那双手,已经像极了四五十岁人的手。如果没有茧和斑纹,那双纤纤细手肯定是世界仅有的美。
那时我们家住的房子是茅草屋,也叫土墙房,因为房顶就是用茅草盖的,墙是用黄土筑成的。村上条件最好的人家住的也只不过是青砖瓦房,记得母亲告诉我修那栋房子没花钱,就他和父亲两人把房子建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多舛,还是穷人多难?我打小身体也弱,时不时就会有一些毛病,也没钱看医生,就靠着村里一些奇怪名字的草(马边骚,夏枯草,雨点草等等),在母亲口里是“灵丹妙药“来维持着,或者拖着拖着就好了。
父亲是觉得又是个女孩,又多病多灾的,所以对我更加不管不问,对这个家也没什么兴趣,每天只是借酒消愁,却也不知道他愁什么,酒像是维持他的生命之水,不喝就没法活一样。
如果说童年是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那对于我来说,最美好的就是我的母亲,如果说生活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我应该算活在了富人区里,因为我是村里第一个女生考上大学,当村里其他女生都赚钱补贴家用了,我还在校园的摇篮里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