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回。
狼王仰头嚎叫一声,引得四周狼群一声接着一声的嚎叫,程君临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额头一层的稀罕,他早知道狼是群居动物,若不是小时候结的那点善缘,今日两人怕是就要葬身狼腹。
程君临将涟漪打横抱起,涟漪动了动,将头贴在程君临的胸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一颗心都放回肚子里。
程君临又从瓷瓶里倒出两颗药丸儿递给涟漪,涟漪看也不看就塞到嘴里,没有水,苦涩的味道一下子充满口腔,涟漪艰难的咀嚼吞咽,看在程君临眼中,更是心疼。
狼王静静的又在山洞里站了一会儿,又嚎叫一声,转身出去了。程君临看着它的背影,这次突如其来的会面,却好像是最后的告别,程君临有一种预感,过了这次,再也不会见到它,程君临又叫了当初顺口给它起的名字“小灰!”
狼王转身瞅了瞅他,却没有像刚刚那样兴奋的扑过来,久久凝视了程君临一会儿,终于消失在山洞口。
虽然涟漪越来越精神,甚至还能说点趣事儿让程君临放松,程君临还是感觉到怀中的女孩体温越来越高,脸色越来越红,明明裹了两层披风,还是冷的直打摆子,恨不得生病的人是自己,也不愿看她受这样的苦。
明明留了暗号,王府的人却还是没有寻来,程君临再也坐不住,将涟漪绑在自己背上,朝着洞口往外头走。
涟漪的头又开始昏昏沉沉的,这次比刚才几次更加迷糊,却还是能感受到程君临的动作,开口小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声音却已经很沙哑,突然开口说话,喉咙有一种被划破的疼痛感,咳嗽了两声,嗓子更加的疼,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出来的话程君临都要很仔细听才能听的清了。
这句却还是听清了的,仔细检查了是否将涟漪包的严实,又反手将兜帽扣在她脑袋上,向上颠了颠她,开口回答:“咱们回城,带你去找大夫。”
涟漪将头靠在程君临背上,脑袋晕沉沉的,听不大清程君临在说什么,只觉得这个背宽厚平稳,值得信赖,心思一动,开口说道:“程君临……对不起……为了三年前我曾经对你的恶语相向……”
程君临拍拍他的背,笑笑,“哪里就用得着说对不起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涟漪的头一点一点的,嘟囔着“……你不怪我我也要说对不起的,娘说了,守礼的小孩儿才讨人喜欢……还有……等到咱们平安回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程君临听到她的前半句不由失笑,听到她的后半句却觉得眼眶一热,等了这许多年,终于等来了这句话,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回给了他同样的心思。
外头的雪停了,风也停了,脚印踩在上头,留下一个个明显的痕迹,程君临折了一把树枝打算边走边扫雪,可是不行,即便扫掉了脚印树枝的印记却留下了,还是能叫人看清这里曾经来过人。
将树枝扔了,也不扫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如今正是上午,只要快要城门口,上了官道,来往的人多了,又是青天白日的,那些黑衣人自然不敢再动手。
程君临知道如今回城是极危险的,可是涟漪的病情却等不了那么久了,当初大哥便是高烧不退最终撒手人寰,越想越是心慌,隔几分钟便要探探涟漪的鼻息,生怕背上的小姑娘就这么睡死过去。
却不曾想才出了林子就遭了埋伏,闭着眼睛侧耳倾听,竟有数十人向这里靠近,刚刚发出信号的黑衣人已经被他一剑毙命,可双拳难敌四手,十几个人围攻的话无论如何都无法全身而退。
将涟漪放到地上,放了宫里特制的烟火信号,这还是他六岁丢了那一回,圣上特意赐给他的,只有这么一支,保存到现在,这烟火,据说即便白天隔着数十里也能看的清清楚楚,以前没有用的机会,这次是完全不敢去用,这里离京城太远,怕没把救兵招来,反倒把敌人招来。
程君临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将涟漪放在地上,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开口:“等我回来……咱们从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