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好处,给天地间的白色添上一抹红。
他第一次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敢于显露出自己的感情,那种带着满腔浓烈爱意和仰慕,热切又充满希冀的眼神,像是带着灼人的热度,灼烧到了赵隶棠心底里去。
那一刻,烧得他的理智土崩瓦解,岿然塌陷,一颗心在雪地中扑通扑通的跳动。
跳得原本空荡残缺的胸腔,被满满当当的填满了。
在雪地中走完之后,赵隶棠又被人押着回了营帐中,脚腕上又扣上了沉重的锁链,但是,他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晚上,阿澜月来了营帐中。
赵隶棠手探进他的衣袍后,才发觉里面的那具身子烫的吓人。
白日在雪地中走了许久,可能是害了风寒。
赵隶棠把手伸了出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烫的厉害,难怪今日一整天他的脸都看起来那么红,原来不是因为气色好,原来是因为生病了。
赵隶棠想要喊外面的士兵进来,还没说出声就被一只小手捂住了嘴巴。
阿澜月眼睛里面有些水汽,可能是烧得有些迷糊了,说话的语气都便得比平常软糯了不少。
“将军……不要……我不要走……别叫他们进来……他们……他们会把我抓走的……”
赵隶棠把他的手拉下来,“你在发热,要吃药,他们不是来抓你,是要带你去治病。”
阿澜月胡乱的摇头,模样委屈可怜,眼角滚出泪珠来。
他边摇头边说,“不要……不要……不要吃药……不要治病……”
他对着赵隶棠张开胳膊,带着哭腔道,“……要将军抱抱……你抱抱我……我就好了……”
赵隶棠愣了下没有动,眼看着阿澜月的眼泪越流越多,他便俯下身子来,把床上的人抱进怀里。
“好了,别哭了。”
阿澜月埋头在他胸前蹭了蹭,却是哭得更厉害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只有梦里的将军才会这么温柔的抱着他,叫他不要哭。
“将,将军……”阿澜月迷迷糊糊的喊道,“我没有骗过你,从来都没有……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发自真心的……可是,可是你都不相信我……”
“……我,我放你走,不是因为哥哥的阴谋……我只是想亲眼看到你平安的回去,然后……然后我就离开,我就回来蛮族……”
“我,我还会求着哥哥……我会拦着他,不要他再攻打天朝了……我们会回自己的家去,再也不回来……”
“……我讨厌战争,我不想两个国家再打仗了……我不想你受伤……”
阿澜月哽咽了一下,“可是,你不信……你不相信我……你讨厌我……”
赵隶棠抬手给他擦掉眼泪,呼吸连同着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阿澜月又道,“将军,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赵隶棠身子忽的顿住,抱着怀里人的手臂不由自主的紧了几分。
阿澜月眼神迷离,攀着赵隶棠的肩膀凑到了他耳边。
“将军,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啊……”
“喜欢你……”
“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
他说了很多很多遍,声音越来越弱,却还是固执的一遍一遍的说着。
他的身子还在烫着,可能意识模糊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可能清醒过来就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他特别脆弱,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就算是抱在怀里也轻飘飘的。
赵隶棠只能紧紧的抱着他,把脸埋进了他的脖子里,然后闷闷的道,“我知道了,睡觉吧。”
等到阿澜月真的睡过去之后,赵隶棠还是叫人进来把他带走了,他还在发着热,必须要看病吃药才行,而且这处营帐这么冷,不能让他睡在这里。
营帐中重新安静下来后,赵隶棠一直坐在床边没有动。
被褥中还残留着些许的温热,赵隶棠却不想躺上去了,就那么坐了一整夜。
谁知第二日,阿澜月又回到了赵隶棠的营帐中,几个蛮族士兵还端来了炭火,冰冷的营帐顿时温暖了许多。
赵隶棠从没有照顾过别人,却是亲自喂着阿澜月喝下了药汁。
白日,会有人送吃食进来,赵隶棠便又喂着阿澜月吃饭。
晚上,营帐中的炭火烧一整夜,赵隶棠抱着阿澜月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只是从背后紧紧搂着他,怕他冷,给他点温热。
阿澜月许久不生病,一生起来就是场折磨人的大病。
赵隶棠一直耐心的照顾他。
不再凶他。
不再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