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前于嬷嬷在叠翠阁里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还了回来!
于嬷嬷情知不能幸免,原以为今天要吃一次大苦头,十个嘴板子也不是很重,想来一会儿就能熬过去。于嬷嬷心里松了口气,但她何时吃过这样的大亏?仍是不忿地冷笑道:“娘娘真是好得很!皇后娘娘肯定会很谢谢您的。”
郑芍故意装作听不懂,歪头笑道:“哦?看来于嬷嬷也这么认为,那我不下个重手,怕是要对不住皇后娘娘的感谢了。小喜子,再加十个,务必要让皇后娘娘觉得本宫很够意思。”
于嬷嬷脸色微变:没想到郑芍竟是半点气也忍不得,想到她之前在坤和宫里不是没给郑芍穿过小鞋,她却一次也没发作过,却不想,竟都攒在了这里!
于嬷嬷心里深悔刚刚不该那样刺激郑芍,却听刚刚那小太监恭着腰答应一声,从拢着的袖子里抽出一把三寸宽的乌木板子,板着脸,照着于嬷嬷的嘴就是狠狠一板子!
于嬷嬷再顾不得丢不丢人了,她“嗷”地一声惨叫起来,一口牙顿时崩掉了两个!
等郑薇到时,于嬷嬷的嘴板子已经落入了尾声,郑芍正在打呵欠:“真是无聊得紧,也不晓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打人的嘴板子。”
她一抬眼看到郑薇,顿时埋怨地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哪?我特意还去叫了你。”
郑薇看看地上已经被打成猪头的于嬷嬷,心里叹了一口气,道:“这不正是你盼着的?”
要不是怕她搅局,郑芍怎么会一边吩咐人去找她,一边自己手快,先把嘴板子打了?
郑芍眨眼笑道:“你可别乱说话,白抛了人家一片好心。”
两姐妹说着话往外走,郑薇眼角余光一瞥,于嬷嬷正满含怨毒地瞪着郑芍,那如同沁满了毒汁的眼神看得郑薇心中凛然不已。
只这一回,郑芍却估错了郑薇的想法。郑芍这人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她上次险些在于嬷嬷那里吃了亏,肯定是念念不忘。好不容易有机会反打回去,要是这一回自己搅了她的出气,她肯定不死心,还不如就着“皇上亲口点头答应”这个由头,由着她狠狠地把人修理一通,好出了这口恶气安心养胎。
至于皇后,反正自己姐妹早就把她得罪地死死的,也不在乎教训她的恶犬这条罪状了。
只是,郑薇不知道的是,等她走后,景辰宫里只剩下郑芍和玉版后,郑芍问道:“把东西给她送去了吗?”
玉版轻声答道:“送去了,夫人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
郑芍望着坤和宫的方向出了会儿神,冷声道:“凭着一个狗奴才也想修理我,那就别怪我断她一臂了。”
只玉版还有些担心,“大小姐,那人是侯府好不容易安□□去的,可您这回用来对付于嬷嬷,岂不是有些大题小作了些?万一那人……”
郑芍却不担心:“你忘了?咱们那东西是用什么得来的?再说,我用了那么多手准备,若是再叫人发现,我也不必再在后宫里过日子了。”
玉版细细一想,也跟着点了头:“是啊,奴婢觉得,大小姐想得是很周到,应当是奴婢多虑了。”
郑芍点了点头,看她一眼:“你也知道,这事说给那两个听,十之有九是办不了的,你的嘴巴可一定要紧哪。”
跟主子有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这可不是一般奴婢能享受到的待遇,玉版忙保证道:“大小姐放心,奴婢就是死,也一个字不会说出去的。”
郑芍轻声一笑:“好了,看把你吓得,放心吧,这事就是发了,皇后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去,”她顿了顿,“她就是怀疑,也不会有任何证据。”
郑薇却还不知道郑芍已经向她瞒了一个要紧的秘密,她傍晚刚跟沈俊传完消息,几乎是奋战了半夜,才把给姜氏的信写了出来。
人一有了盼头,就特别有干劲。半夜不睡,第二天天麻麻亮的时候,郑薇就醒了过来。
她头一天特意叫的乔木给她守夜,乔木也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几乎是一夜未眠。
主仆两人熬到院子里角门打开时那“吱哑”的一声响起时,不约而同地一骨碌爬了起来!
四目相对之下,郑薇先笑出了声:“你别那么紧张啊,咱们是去游园子采露水的,倒搞得像做贼一样。”
她昨天跟沈俊擦脸而过的时候,说的是她会在第二天早上把信藏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要沈俊尽快去取。
只是当时说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郑薇搓了搓湿乎乎的手心,期待中夹杂着一丝害怕,忍不住双手合十祈祷起来:东西一定要顺顺利利地到母亲的手上,千万别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