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重重包围,包括六王爷在内,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出动了禁卫军,并且包围了整座王爷府,这可是天一般大的事!
现在整个王府只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人人都呆不住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偏偏又只能在包围之中忐忑祈祷好运降临。
乔遇安一见到秦卫国就追问:“为什么会这样?”
秦卫国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乔遇安又问:“你主子那边没有消息传来?”
秦卫国又是摇头。
乔遇安烦躁地在柴房里来回踩地板,这桩桩件件的事联系到一块,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底,只是理智里情感正在矛盾交战中,让他一度不愿意面对残酷的事实。
秦卫国开口问:“东西拿到了?”
乔遇安反问:“凶手是谁?”
“东西。”
“凶手。”
“东西。”
“凶手。”
两人眼瞪眼、口观鼻鼻观心,谁也不肯先让步。
秦卫国瞪得眼睛酸涩,先败下阵来:“凶手是南宫清。”
乔遇安深吸一口气:“证据呢?”
“没有证据,你大可以直接问他,以他的性子不屑于撒谎。”
乔遇安闭了闭眼睛,他能不知道南宫清是什么性子吗?那种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却又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随波逐流的个性,骄傲到了骨子里,简直让他又爱又恨。
他还知道敏儿的死,以及玉公子被陷害一事,两者肯定有关联。
乔遇安不到黄河心不死,咬牙问:“没有证据就算了,那动机呢?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他。”
秦卫国讽刺地反问:“你为什么非要偏袒他?”
乔遇安想说没有,动动嘴巴,还没有说就已经感觉到了违心。
“动机么……你也可以一并问他。”
“问就问!东西放南宫清那儿了,我会顺便拿回来。”说完他不等秦卫国开口,眼神冷得发指,盯住对方斩钉截铁地道:“我自己去,你不要插手。”
此时南宫清正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放在这个时候做,在其他人眼里,显然就很不平常了——扎篱笆。
外头已经是风声鹤唳,气氛紧张到了极致,大批禁卫军随时都有可能杀进来,踏平整座嘉定王府。在这种人人都草木皆兵的形势下,南宫清却心无杂念地用竹藤扎篱笆,他的表情格外认真,前额冒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白色的衣衫上沾了尘土,那几许灰暗的颜色显得很碍眼,明明身上脏了,但是整个人却出奇的干净。他就是一个干净的人,这种干净来自深处,像他身前的满园春色里那刚刚冒出的嫩芽,叫人看着就禁不住心生怜爱,想要伸出双手小心捧住护住,为他抵挡狂风暴雨。
“多好的人啊……”乔遇安感叹着,抬起酸麻的腿慢慢走近。
南宫清停下动作,抬眼微笑,一切的一切,与平常无异。
乔遇安报以同样的微笑站在对面,这样的人,他还没开口质问反而先产生了罪恶感。
“你是来拿回那东西的吗?”南宫清拍拍手,拍掉了尘埃,拨起滑落侧脸的一缕黑发:“对不起,那东西我已经交给太子殿下,恐怕拿不回来了。”
乔遇安点点头:“那太子答应给你什么?自由吗?”
“不,他答应封我为王。我还在想,是要一座新的府邸好,还是继续住在这里好。”
乔遇安又问:“然后呢?你继续住在这儿,成为了新的王爷,那六王爷怎么办?”
南宫清柔情似水地笑了:“他会变成阶下囚,属于我一个人的阶下囚。”
乔遇安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原来这就是真相。
南宫清一再抗拒六王爷,却不代表不在意六王爷。
但他是那么的骄傲,当然不允许自己沦为男宠,更何况还是男宠之一。而且六王爷生性风流,即便他愿意放弃尊严,谁又知道哪一天对方会不会腻歪了。比如,他姐姐就是最好的例子。
古语也有云,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他有他的坚持,六王爷有六王爷的贼心不死,本来这样挺好,起码谁也放不下对方。
可是安然的出现,把这个微妙的平衡打破了。
这个出身卑贱的男/娼,一次次横冲直撞的闯祸,又一次次侥幸的大难不死,上跳下窜捅出那么多篓子,假如没有人在背后默默纵容包庇,哪怕多长几颗脑袋也不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