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柳娘子一脸悲意,抱着女儿痴痴站在门口。柳叶儿翻了翻白眼,冷冰冰盯着大门,等她那个本性凉薄的爹爹出来。自己娘这么一副不争气的样子,让她心里一阵厌烦。
她恨这个轻易被“狐狸精”迷住的爹爹,程伯明明说了,自己和娘以后单过,不要这个抛弃自己的爹,多好?娘还非要过来求他回去。这爹有什么好?
以前巷子里的小儿都羡慕自己得紧,因着自己爹长得好看,而背地里总议论西娘她爹如何凶恶。如今,他们都转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女儿家心思敏感,她自然能察觉出不同。跟着娘过来求那狐狸精,在她看来真是丢脸!
胡大郎开门,看见是自家娘子,那张蜡黄的脸上面还施了过重的粉,有些不喜。屋子里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官人,是谁呀?”
听见那声官人,柳娘子身子晃了两晃,手一松,差点把怀里的柳叶儿掉下去。
柳叶儿想到西娘的嘱咐,眨巴眨巴灵动的大眼睛,转头藏在她娘怀里,用袖子狠狠擦了把眼,转过头冲着她爹说:
“爹爹,你不要 叶儿了吗?爹不是最喜欢叶儿吗?”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小嘴委屈地一瘪、豆大的泪珠子就往下掉。
胡安看着女儿可怜巴巴的小脸,心下一软,伸手要抱将过去。他对柳叶儿,自是真心疼爱,便是那柳娘子,也不是没有动情过。只不过这情,抵不过那赘婿身份带给他的厌恶、还有娘的唠叨、邻人的不屑目光罢了。
胡大郎此时,只记得这个身份的不好,却是忘了托谁的福。自家才能住着大屋。又是用了谁的钱,两个弟弟俱识文断字。
“大郎,你在前头磨蹭什么?”名为依依的小娘子袅袅婷婷地走后堂寻了过来,看见心爱的女子,胡大的手一缩,赶紧去扶那美娇娘。
“依依,你怎么出来了,刚才不是不舒服么?当心磕碰着。”胡大的声音真是温柔,一如在柳家铺子里做伙计,追求柳娘子的时候那般。
这唤作依依的小娘子。看见门口的柳娘子,娇笑一声:“我不出来,怕你打发不了这来路不明的老婆子呀。”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尾音拖得长长的,说得胡大一阵心神荡漾。看看嫩得能掐出水的依依,再看看自家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就涎着脸向小娘子贴了过去。
依依害羞状撒娇道:“还当着外人的面呢!你这是作甚!”说罢,给了胡大一个媚眼。轻推了他一把,欲拒还迎地。
柳娘子脸色惨白,气得双唇直哆嗦。这对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能这么不要脸?
依依感觉到柳娘子的视线,故作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轻轻一拍那樱桃小嘴,才恍然道:“呀,恕我眼拙没认出来。这不是姐姐吗?啧啧啧,怎地数日不见,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算哪门子妹妹,竟敢叫我姐姐!”柳娘子见到自家郎君对外人含情脉脉的样子,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嘣”一声就断了。再听接下来那话不像样子。扔下怀里的柳叶儿就冲着依依的脸抓了过去。
胡大一把就拦住了柳娘子,看着她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下更是厌恶:“你在这发什么疯,丢人现眼的!没看见街坊都看着吗?”
胡大长得很英俊,鼻梁直挺、脸颊若刀削,略黑的肤色显得很有男子气概,否则当初柳娘子不会在众人中相中了他。而如今那温柔的眸子里却是别人的身影,看向柳娘子的只有满眼的厌恶与不耐。
柳娘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是不相信,枕边人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明明就好像昨日,男主外、女主内的,她的家庭幸福美满,人人艳羡。怎么今朝,就梦醒飘散无痕了?
见柳娘子被胡大制住,依依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谴责地开口:“姐姐也是正经人家出来的,怎地言行举止恁地没有教养?”说罢,媚眼如丝看着胡大,娇娇柔柔地说:“官人,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为了报柳老爷子恩情,竟然能容忍这么个悍妇许久。”
“什么报恩?”柳娘子脱口问道。
“胡郎被你柳家铺子收做伙计,受了你爹 恩惠,才不得不娶你这个黄脸婆子啊!”依依张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好像在说——你连这也不知道?胡郎明明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胡大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你入我胡家门这么许多年,只生了个闺女,还不收敛言行?我与你没有那许多废话,如今依依有了身孕,我总得给她个正室的名分,才不委屈了他们母子!你自回家等休书罢!”
柳娘子从胡大手里挣脱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休了我?你休了我?”她简直被气笑了:“胡安,你是我柳家的赘婿,你如何休我?”
这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这下,依依也顾不上演那娇娇弱弱小娘子的戏码,叉腰冷笑道:“胡郎是赘婿?你说的什么笑话!胡郎母亲仍在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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