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父母在者不得入赘,这你也不知道?”
柳娘子气急:“你白日里说梦话呢!胡安他爹早就过世了,他家寡母带着三个儿子日子都过不下去!当初明明是他巴巴地求上我家入赘的,我家的聘礼供着他两个弟弟读的书,这种事情还能有假?我家三媒六聘样样齐全,不说有官媒作证,那赘书也齐备着,在衙门里也是有备份的!”
“哎呦!你个小贱人!平日里你蛮横也就罢了,这入赘的事情也敢信口污蔑我儿?”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老妇,手一歪、一锅热汤就要往柳娘子身上倒:“我家大郎是家中长子,怎能轻易入赘!你这小娼妇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还要含血喷人啊!”
老妇人正是胡大的娘亲,今日她 又带着鸡汤来看儿子,正巧看见这一幕。不由分说地上前拉扯柳娘子,那手一偏,一砂锅热腾腾的鸡汤,正好倾泻到柳娘子身上。柳娘子狼狈地躲闪倾倒过来的汤水,仍是被浇了半边身子,衣服上满是油渍、胳膊上顿时火辣辣的。
胡大也正色道:“阿柳,这样的话可不敢乱说!我胡大是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如何入赘你家了?当初娶你,不过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照拂你的生计,怎么就成了入赘你家了?”
遇见这样歪曲事实的。柳娘子简直说不出话!这入赘的事,当年闹得那般大,街坊邻居都知道。也能当众否认?
柳叶儿自从听见她爹说那小狐狸精有了身孕,就有些发呆,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娘形容狼狈,以一敌三,面对着姥姥、爹、还有那个小狐狸精。
见娘明显不占上风。柳叶儿心下着急,狠心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嚎啕大哭:
“爹,你不能不要柳叶儿啊!”
她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外流,哭得抽噎了起来,简直要喘不上气。柳叶儿嘴上叫着、张开双臂跌跌撞撞向她爹走去。近了的时候却突然转向,撞向那叫依依的小娘子!
因着柳娘子不死心,口口声声说自家官人“一时受了迷惑。待他想起我的好,自然会归来”,无论如何不肯出夫。
程家夫妻对此很是无奈,这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亲的,也就心灰意冷、放手让她来寻这胡大。临来之前。程西偷偷叮嘱柳叶儿,若是自己娘吃亏。就装可怜、装哭脱身。
但她万万不会想到,小叶儿如此聪慧,懂得举一反三。许是这同性相争的手段,就根植在女子的血脉里?也或许是几个月来的日日争吵,让原本开朗的柳叶儿迅速成熟了起来。总之,谁也没防备她这一转向,真将那叫依依的小娘子生生撞到在地。
胡大看见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儿跌倒,脸色骤变、赶紧去扶。胡大的娘也顾不上撕扯柳娘子,她心疼依依肚子里的孙儿啊!
而柳叶儿也没想到自己真撞倒了那狐狸精,拉着她娘的手,哆嗦着说:“娘,他们、他们不要咱了,咱们走罢!”
柳娘子见自家闺女闯了祸,心里痛快却又怕对方人多,护不住闺女,趁乱拉着她离开。
那依依在后面凄厉地叫骂:“别放他们走!那小毒妇谋害人命啊!”
围观的人群不过是游手好闲看个热闹罢了,胡大又不是真住在这巷里。二人看起来就不是正经夫妻,因此可没有什么见义勇为的,纷纷侧身让柳娘子离开。
而胡大,一半是担心依依的肚子、一半对自己闺女又真真有几分疼惜,嘴里哄着:“依依你别气,咱们赶紧去请大夫,保住肚子里的孩儿要紧。”
却是拉着自家娘亲,同把依依扶回了屋子。
震惊于胡大的抵赖,柳娘子心下发慌,带着闺女脚下生风地赶回了颜子巷。一回家,就翻箱倒柜找那赘书。当她终于取出那埋在箱子底下、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首饰盒子,哆嗦着手从脖子摘下钥匙、打开暗格,看见的却是空荡荡一片。
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呢?
柳娘子不敢相信,继续寻找。衣箱、床底、钱盒,到处都翻了个底朝天,那文书,竟然这般凭空消失了。
怎么办?
柳娘子大脑一片空白。
不对,衙门里有备份的。
“叶儿,你中午去程家吃饭,不要乱跑,娘去一趟衙门!”柳娘子慌慌张张地起身,叮嘱了柳叶儿一句便出了门。
柳叶儿依言到了程家,看见自己小友家中,爹在院子里劈柴、娘在树下唱着童谣哄着小儿,再想想自己爹娘,心底真真升起了悲意。这次不再是假哭,滚烫的泪水顺着两颊不停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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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不算字数:周五的时候,作者惊闻房贷的事情出了问题,心神恍惚,明后两天还要去银行跑各种手续。因此预计明后两天会断更,很抱歉,愧对大家的支持,只能记在心里。一切顺利的话,周四以后会改成每日双更,补回这段时间掉了一地的人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