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只这两相对比,廖壁气势泼天目有杀人之欲,马含光到来时甚至未曾声张,淡淡一问,却令那精弓严阵的侍卫匆匆避让,一个个噤若寒蝉让出通道。如此一番影响力的反差,足可见谁是主导,谁才是那一手大权总揽一切之人。
光团赫赫之处那人行近,华袍阔袖,青丝高拢,夜半赶来却由头至脚无一不严谨精细,纤丝不苟。马护法那深沉又极欠血色的面目叫温暖的火色一照,平添流彩竟也似块上好美玉,长身玉立,远远瞧来高大又光明。
“大公子不甘被囚,心有怨怼也是人之常情。”马含光微微笑道,“但你与宫主乃亲生父子,纵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怎能为一己忿恨就痛下杀手?如今众目睽睽,你私闯禁地、趁宫主闭关偷袭在先,致其重伤、掳人挟制于后,我小小护法,实不知该如何替公子顶罪。不如这么,你束手就擒,趁未铸成大错之前放开宫主,只要宫主贵体无碍,我马含光对天起誓,定不会有人敢伤大公子分毫。”
廖壁脸色微有扭曲,语带不屑道:“马含光,你可真是位颠倒黑白的好手,不过你以为我爹被拔了舌根就无法将你罪行指认?可惜啊可惜,钱长老不愤你之所为,早已冒死向本公子揭露你叛宫之举。如今人已来齐,时间刚好——”廖壁话间望向那新到场的右护法以及诸位密使长老,略微一笑,咬牙切齿一指指向马含光,“他!包藏祸心,其心可诛!趁我爹为菡枝疗伤竟然暗中谋害,后又将人关于这嶙峭殿中,谎称宫主闭关,却是频施酷刑,只为追讨我廖氏摄元功法不传之秘。马含光你以为欺上瞒下便可一手遮天,可惜苍天有眼,钱长老不堪受你利用,愿冒死指证,我看你今夜如何巧舌如簧,为己申辩?!”
他话落又高喝一声:“钱长老何在?!”
那钱长老应了声“是”,才于廖壁身后默默行出。
右护法早觉事有蹊跷,见此发展,便于一旁迫不及待暗示:“钱长老切莫心急,将你所知细细道来,云滇近日暗潮涌动平地生波,究竟几多人鬼,就趁今夜一一扒皮!”语罢还不忘斜睨马含光一眼。
马含光目视前方,姿态如初,端然伫立,不为所动。
钱长老行来人前,顷刻便成众所瞩目,只见他面向一转朝向廖壁,顷刻间老泪纵横,情到深处更是一跪在地:“宫主!是老夫对你不住,你将大公子托付于老夫督导,却纵出今日这个忘恩负义谋杀亲父的孽子!老夫愧对天地,只因一时鬼迷心窍才受此子蛊惑,私放其出百丈涯,却不想致您被擒,生死未卜……老夫重罪!”他又回过头来,“只求二位护法救下宫主,否则老夫百死莫赎!”
廖壁面色剧变。
马含光则心下暗笑,这钱长老,演技当真好。其实在场之人也多知他曾与廖壁蛇鼠一窝,如今前徒倒戈,颇合情理又无错可挑。
只是稍显夸张。
“廖大公子还有何话好说?”马含光笑着问那忽成众矢之的的万极大公子,蓦地一扬手,“救下宫主,阻路之人,一律格杀!”
“是!”
“稍等——”然右护法那一声稍等,于众志成城的应声领命中显得那般势弱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