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停下来歇口气。
“第一次做菜就那么成功,医生和厨师这两个职业难道是互通的?”晚晴捂住难受的胃,“要吃干净,人家的一番心意,别浪费了。”
感冒本来胃口就不好,唐哲还做了四个菜,晚晴愁眉苦脸的回想他刚才说的话。
“什么叫就剩这么多食材,将就着吃点?要是材料足够他还想办个酒席?!”
“好撑啊!”
可晚晴就是不放弃,自我惩罚一般的吃完了桌上分量很足的四个菜,现在就剩下半盆汤没动了。
“唐医生救命…”晚晴已经想吐了,她使劲憋着,发抖的手还要伸向那半盆汤。
“为什么要向我求救?”
晚晴受惊吓地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唐哲正冷着脸在餐厅拐角瞧着自己。
“你…你不是走了吗?”
唐哲:“走了,走一半发现拿错了钥匙。”
他看出了晚晴要死不活的状态,大步走过来。
“都是你吃完的?”看着只剩点汤汁的空碟,唐哲也受了一次惊吓,他指着晚晴伸向汤盆的手,“还没吃饱?你怎么不连碗也一起啃了!”
晚晴终于忍到极限,推开唐哲就冲进卫生间,不一会儿就传出稀里哗啦的呕吐声。
唐哲低咒一声进去把吐的浑身瘫软的晚晴扶出来,弄到沙发上放好。他抄着手站在一旁没好气的说:“你吃饱了撑的!”
晚晴闭着眼,等胃里的难受阵过去。她说:“不吃完就浪费了。”
“……”唐哲向晚晴靠过来,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我真是败给你了,养只国宝都没你那么操心。”
“难受吗?现在吐干净待会儿你又该饿了,还好还剩点汤,我去放锅里热热。”唐哲吻着晚晴苦涩的唇,叹了口气,“为了你,我都成老妈子了。”
晚晴闭着眼笑了:“你今天反正不上班了,干脆再去买点菜做了晚饭再走吧。”
唐哲苦笑了一下,用力捏着她的脸:“要记得给我发工资——”
在唐医生任劳任怨、动不动就‘口出恶言’的照料下,晚晴终于在晚上转变成了重感冒。唐哲这下有了理由,又赖了一晚。第二天他实在是被医院催得紧了,万分无奈地被晚晴送出家门。
“下班我还要过来的,你不许乱跑,有事给我打电话。”
晚晴对他摆摆手:“慢走不送,下班给我带两屉蟹饺。”
唐哲眉毛一挑,显然不爽被当成送外卖的小哥。
“万一我要加班你就要饿肚子了。”
晚晴不以为然:“没事,本来就是拿它当宵夜。”
“你还真会蹬鼻子上脸。”唐哲依旧冷脸,可嘴角还是管不住的往上扬。
晚晴真想上去拍他肩膀——你就装高冷吧,为了留宿你也算把脸豁出去了。
送唐哲出门后,晚晴并没有急着把门关上。她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不断下降,最终停在负一楼。
这种送人上班,又安心等人下班的感觉对晚晴来说很陌生。虽说从前她经常都要送走李言昭,但他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送他走,就等于送他去另一个女人那里,归期不定…
可唐哲不一样啊,他简单得多。不用猜,不用装,没有甜言蜜语,纯粹得坦坦荡荡。
即便昨天起他们在没有提过那场不愉快,晚晴也是知道的,是唐哲在包容自己。他没有用嘴巴说,而是用实际行动巩固着他们之间来之不易的开始。
李言昭就不会,他只会等别人来妥协,再突然给人个措手不及的惩罚。
晚晴问自己:若为了李言昭而伤害了唐哲,于心能安吗?
她微笑着关上了门,这一天仿佛就为了等那两屉蟹饺。
唐哲在晚晴家里赖了三天,终于让女主人忍无可忍了。
“唐医生,我们的关系还不适合住在一起。”晚晴郑重地说:“我是个很保守的人,婚前性行为和婚前同居我都接受不了。”
唐哲失笑:“你当那晚是在做梦吗?”
晚晴梗着脖子红着脸:“喝醉,不记得了。”
“好像第二天早上我们又做了一次。”
如果可以挖地洞逃跑,晚晴一定会这么干。
“不算,不算,从现在开始!”没办法,只能耍赖了,“你说过会尊重我的。”
那是唐哲为了在第二晚留下来说的鬼话。
对于才开荤的处男,再回去过只能看不能吃日子,简直比化学阉割还惨。
唐哲咬牙:“我现在去买戒指,明天再请一天假,我们去登记。”
晚晴捧心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一跤。她惊恐的样子激怒了唐哲。
“怎么?以我优秀的头脑还配不上你这颗木头疙瘩?”
晚晴赶紧上前顺毛:“太快了,大少爷,我们还需要互相了解。”
实话是:我还没有做好当女英雄的准备,这张嘴太要命。
“就你那点智商还有什么可了解的,一眼就能看穿。再说就凭你那点智商想了解我,怕是这辈子都不够。”
“……”晚晴心如死灰。
唐哲斜眼睨她:“要了解多久?给个准话。”
她仿佛听见后半生自己的哀嚎,晚晴冒着枪林弹雨也要说:“到我对你的毒液免疫的那一天。”
唐哲:“……”
扳回一城又成功把人送走的晚晴心情愉悦地打了个电话给林管家,确定了李言昭出院的日期。
听说就在这周六,晚晴的心一下又沉重了起来。
想想唐医生的嘴吧,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晚晴笑笑,思量着去的前一天要再找唐哲出来给自己充一下电。
短短的五天,晚晴好好感受了一把度日如年。今天要说的话,比当初提出离婚还要难以启齿。
她打开病房门,李言昭已穿戴整齐,微笑着说:“来啦,我们去吃晚饭好不好?太久没见,我很想你。”
晚晴深吸了口气,为了不让自己激动,她缓慢地说:“言召,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了。”
“什么?”李言昭微笑不便,但眼底骤然冷了下来。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了。”晚晴又说一次。
“为什么?”
“因为我爱上了别人。”晚晴目光坚定,没有一丝闪躲,她说:“以你的骄傲,应该不允许心有他属的女人待在你身边吧?”
李言昭起身走向晚晴,用力一拉就把人甩到窗户边,他大手掐上了晚晴的脖子。
“你可以恨我,怨我,甚至想我死,”他贴着晚晴的耳边说:“但就是不能不爱我。”
晚晴淡漠地说:“说什么也没用,我不爱你,从前不爱,现在也不爱。”
李言昭:“我不信,你说的都是气话,过一阵消气就好了。”
他冷笑着松开手,抚上了她的脸:“抱歉,弄疼你了。我们去吃饭,吃粤菜好不好?医生说我的身体暂时不能吃辛辣,改天再陪你去吃火锅…”
“我跟他上床了。”
李言昭:“……”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晚晴紧张地盯着,他又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李言昭:“晴儿,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晚晴紧贴着窗台,身体向外靠。因为楼下是个很漂亮的花园,哪怕在冬天也有开不完的美丽花朵,很多病人在那里散步。晚晴很害怕李言昭会旧事重演,贴着窗台方便她随时呼救。
“我跟他上床了。”
‘啪’!
晚晴感到脸上一阵剧痛,接着耳朵开始嗡嗡的响,她差点晕过去。缓了口气她才不敢置信地望向李言昭:“你打我?”
她设想过自己被废,被放逐冷宫,或者被白绫赐死,但她怎么也料不到李言昭会动手打自己。
太难看了,太失格了!
李言昭仿佛也在震惊自己的举动,不过他很快就忘了。他怒不可遏地指着晚晴:“是谁?告诉我是谁——”
风暴似的咆哮的怒吼,惊动了外头散步的所有人。
李言昭疯了一般捉着晚晴的肩膀摇晃:“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作践自己?你是朕的皇后,你是国母啊,你怎么敢…”
“是谁?是谁?朕要杀了他!”
晚晴被他晃的头晕,但她还是坚持反驳:“我不是了,天晟早就是过去,再说我连皇陵都没进,算什么国母。”
“你一天是朕的女人,就永远都是。”
晚晴挣扎:“做梦,我的命当年就赔给你了。现在我们离婚了,你凭什么还限制我的自由。我不爱你了,你就不能潇洒一点,给我们留点好的回忆好不好!”
李言昭脸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王者傲然一切的雍容大度灰飞烟灭,就像他当年嘲笑过的手下败将一样,露出疯魔的、癫狂的嘴脸。
“朕哪里对你不好,朕把最好的都给了你,朕把廖家扶持成第一大世家,你还要朕怎么样?”他不断逼近晚晴,如同凶兽将猎物逼进死角。
“若朕不出意外,百年之后离朕陵寝最近的位置一定是你。晴儿,怎样才能让你消气?要我把康明玉挖出来鞭尸吗?”
晚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要用康明玉做借口,没有明玉也会有明月、明星。你永远不能把人平等相待,死后还只给我一个房间,变成鬼还要等着你召见、等着你开恩才能见上一面。上辈子我已经过恶心了,请你看在廖家为你呕心沥血的份上,放了我。”
“不可能。”李言昭怒火中烧,“我们的恩怨不可能算清,你背叛朕,朕不杀你,但是我要你亲眼看着…朕要让那个奸夫死在你面前…让你从今往后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