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碍,不是什么大事。”他道。
她瞧了他一眼,他的目光一如先前,并无丝毫变化,亦无试探之意,她摇头,笑道:“殿下虽是小伤,却勿操劳过度,妾身告退了。”
她行了一礼,转身行出门去。
“殿下这般倒是好的,皇子妃一向守规矩,殿下对她越好,她越替殿下着想,眼看着储位之争将起,柳家的支持少不了,便是殿下不喜她,也请忍耐些。”灰衣男子恭敬道。
齐澈轻轻擦了擦方才抓她的那只手,眼底已无半点柔情蜜意,他冷笑了下,道:“那边有何动静?”
“那男人倒是个实心眼的,对殿下先前所做之事一直怀着感激,这次救殿下,纯粹是为了报答殿下的恩情,只是,那女人对殿下极不满,若是殿下要用他,那女人却不能留,保不齐哪日她便怂恿男人对殿下不利。”灰衣男子道。
“你这便错了,正因她对我不满,我才更放心,若她半点不满亦无,我才是该防着他们了!”齐澈道,“你可有查清他们的来历?”
“已查清,他们是从齐国西边的桑村而来,男子名晏默,祖上曾是齐国大将,女子则是桑村富商陈鹏之女,名为锦娘,二人相识于七夕会,一见之下,相互倾心,只晏家早已没落,陈父看不上他,遂给那锦娘定了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哪知在成亲当天,二人竟是私奔了,陈父气极,当时便将陈锦娘从族谱里除了名,并放出话来,桑村再无陈锦娘,这事在村子里人人皆知,却无人敢提起,查出这事颇费了一番周折。”
“如此,他当得用。”齐澈满意一笑。
“殿下这次受伤,可要查查?”
“不必了!有些人是狗急跳墙了,父皇近日颇欢喜我,他们能不急?”齐澈冷笑,也不知怎的,近日来父皇身子越发得差,御医看了无数回,却未看出半点不妥来,近日齐昇、齐珉颇不得父皇喜欢,那齐澈又是个自来不受宠的,他一下子便成了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他们哪里会乐意见?想必过不了多久,父皇定会立他为太子,未免父皇反感,他此时最好什么也不做,只要他们忍不住了,只要……
*
阎锦提了膳食回来时,房门外已站了不少人,当中一个小厮见了她,立即小跑过来,笑嘻嘻道:“夫人,冯御医正在为壮士看伤,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你且等等罢
。”
“嗯。”阎锦淡淡应了一声,将食盒放于脚边,静静等待。
未过一会儿,房门打了开来,她抬眼,正见那身着官服的老者从里面出来,他亦看见了她,微一颔首后便出了院去,阎锦提了食盒,进了门去。
屋内有着一股极大的药味儿,她放了食盒,将窗户开了通风,待屋内药味儿散了些,方将食盒内的东西端了出来。
“阿锦,那是什么?”百里墨趴在床上,抬头瞧着盘子里黑黑的东西,不解的唤道。
她端着盘子走到床边坐下,笑着夹起一块来,递到他嘴边,“糖醋排骨。”
他瞧了眼,确实像排骨,味道似乎并不难闻,应该是能吃的,再加上又是她喂给他的,他完全没有不吃的理由,遂张了嘴,一口含住,还未来得及感受被她喂食的喜悦,便被嘴里的东西给刺激清醒了。
糖醋排骨,糖醋糖醋,该是酸酸甜甜的罢?为何嘴里的东西却是又苦又辣?
他张着嘴,苦笑着看着她。
“吃了。”她笑得温柔,看在他眼里,那笑却如威胁,心底不安感起,他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嗯?”见他没动作,她挑了眉。
他一惊,忙一口吞下,连骨头亦没吐,正要死不活间,她又夹了块过来,笑得越发温柔,“乖,吃排骨要吐骨头才行,还有啊,肉要慢慢嚼,不能一口吞下,这样不利于消化。”
“阿锦……”他张口欲唤,刚吐出她的名,一块骨头便进了嘴,他正欲吞下,却听她意味不明的哼了声,顿时那骨头便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他不用看也知她现在的表情,嘴里的苦辣味儿越来越浓,他没辙,慢慢的咬了口,顿时眉头纠结成了一团。
“好久没下厨,味道该是没变吧?”她笑吟吟的问他。
他苦着脸,一边使劲嚼,一边看向那放在桌上的食盒,瞧那模样,里面似乎还有,他哀叹一声,默默的想,没变,味道完全没变,且越来越‘好’了,比以前她做的糕点更是‘好’,好得他想哭。
她对他的表情似若不见,极温柔的掏了帕子替他擦嘴边的汁水,一边擦,一边道:“瞧你,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这般笨,别动,我替你擦擦。”
他自不会动,自他大了,她从未再替他擦过嘴角,以前,她倒是经常替他擦……
不知不觉间,他又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来,那时候,她在他身边,护着他,爱护他,若不是后来……
“你在想什么?张嘴!”她的话唤回了他的思绪,他苦笑着看了眼她又喂过来的骨头,张嘴吃下。
“阿锦,王嬷嬷想必极想念你做的东西,回去后做给她吃,怎么样?”他好不容易吞了下去,便这般道。
“好啊,正有此意,”她柔了眉梢,手却并未停止喂食的动作,“她先不急,你先吃吧,来日方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