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整个云家都由我一人做主,家中容不得异姓之人居住,现在统统给我搬出去!”
云长天终于掌控了他的家族,然而倒霉的却是董姓一家。
云嫂是云家人,但她舍不得年幼的女儿,不顾家人反对,一起跟着自己丈夫搬了出去。
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董嘉贞在云长天的打压下,在官场上愈加不得志,甚至连一丁点的官位都没保住,最后大醉一场,跌入湖中溺亡。
云嫂守灵数日,也跟着投湖自尽。
披麻戴孝的嘉言领着昭昭站在水岸,看着昏黄的夕阳里,那一片凫水的鸟儿自由自在。
颓废到满面胡渣的洛忠追到此处,顿默良久,终于敢出声问她:“跟我回去,我在城里找了住所,你和昭昭都不用睡庙里。”
嘉言默然,随后吐出一个好字。
然而人回来了,缠着洛忠的帕莎曼却并不死心,她时常要去家里骚扰董嘉言,骚扰洛忠,让他在两个女人之间选择一个。
这一晚,洛忠砸碎了桌上的酒碗,冷冷地与帕莎曼断了关系。
帕莎曼的脑袋空了片刻,她灵活的身子也僵硬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中原的日子走到尽头,帕莎曼在藜兹使节的一再催促下,终于肯踏上回乡之路。
大雪纷飞在清晨,洛忠在破旧的家里穿好了红底银甲,拿上矛枪就要去城门口值守。
昭昭醒得早,两岁的孩子不知道忧愁,跟着他在野草漫地的院子里打转。
洛忠看到她才开心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哄她:“昭昭乖,回屋里找姑姑去。”
董昭果真掉头,脱缰似的跑去了。
他到城门口时,大雪依旧不减,反而越来越猖狂,几个兄弟把刚烫好的酒壶扔给洛忠,笑道:“你什么成亲啊?”
洛忠抿一口,洗不干净的脸笑起来,头顶的乱发碎发在风里飘荡:“快了,就这个月。”
他正说着,身后响起一阵马鸣,浑身一看,是藜兹国的马车来了。
车帘子被一只纤手掀开,穿着盛装的帕莎曼让两个女仆扶着,格外小心地下来。
她脸上的妆是新的,温柔的,不像两人刚认识时候的狂野,现在的帕莎曼笑得谦逊,和蔼,让洛忠有些看呆。
“你过来。”她招招手,就让女仆退到后边,并把洛忠给召到了面前。
他佯装着不耐烦,说道:“别磨蹭,快点走,我还要值班。”
帕莎曼依旧温柔地笑着,她小心的用自己的双手捧了他粗糙的黑爪子,并慢慢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说时眼睛里亮闪闪,一不小心豆大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你说要是男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如果是女孩子呢?”
洛忠有点懵,他注视这个女人的眼睛很长的时间,从她眼里看到的真是不同于往日的柔情似水,一下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别开玩笑了。”他一把扯回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这事。
帕莎曼哭着笑了:“我就要走了,没必要骗你,你跟孩子道个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