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河边,没有半个人影,没有关于郑公子的血腥事发生,她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荀大人,我已经知道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不用你动手我现在这样淋着雨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我只求你可否帮我向郑公子澄清,不是奢求他能念我一辈子,只是知己难觅,能留给他好的印象就已知足。”
荀启冷语道:“临死前还能满口废话,怪不得郑晏原被你迷得七荤八素。”
她抽出袖间的剪刀,抵到了心口处。怨怒道:“你拆人姻缘,这一生都别想好过。郑公子若是知道你这恶毒本性,一定会后悔认识你。荀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跟你誓不两立!”
怨声凄惨凌厉,因她竭尽体力所言,又听起来无力羸弱。
利器一下扎进心口,鲜血冲破雨幕喷涌而出。
她不甘,恨自己太软弱,只有死了才敢让恨沸腾起来。
荀启想了想,将准备好的白绫扔到了一边,抱起倒在地上的范玉往南山寺赶去。他算好了时间,以现在的速度到那里,这女人差不多要断气了。到时候再推说是她约自己到城外纠缠不成便一气之下自行了断。
庙里的和尚赶忙去请十里外村子里的大夫,被荀启拦下,毕竟他就是。
众人退了出去,荀启小心拔出了剪刀,简单处理起来,小和尚端来热水纱布和止血的草药又跑出去和老和尚一起诵经祈福。
雨水从她苍白的脸上落了个干净,但泪水一直没断过。他探了探脉,心跳差不多已经停了,便放心给她止了血。
油灯明明灭灭,一只蛾子扑腾着往火焰飞去,被烫得痛不欲生也只退后几寸继续扑火。
荀启入神地看着它,看着它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重重坠落。
天亮以后,总算露出了太阳,城外被一团寒气笼罩,晨曦弥漫在空气里朦胧至美。荀启派了人往何府和荀府送了口信,让人分别来接走范玉和自己。
昨夜因为歌楼的事一晚没回园子的慕亦接到信才知范玉不在府里,差点真上手了鱼肠剑要找他算账。
下人们纷纷议论起来这范姑娘看来是跟定荀少爷了。
一夜未归的荀少爷有了消息府上马上动员了起来去接他,谁知惊动了刚来的郑晏原,他也跟着一同去看他兄弟发生了什么事。
入了寺里,和尚指引着带郑公子一行人到了客房门前,荀启听见动静开门出来,见到郑晏原时他疲倦的面容上略生几丝尴尬。
正好此时,慕亦带着人到了。
两边的伙计看到对方的队伍都开始交头接耳,丫鬟们说说笑笑似有一股八卦的气味开始传播。
慕亦一声训斥,瞬时安静了下来。郑晏原看到她脑袋一空,再看荀启慢腾腾地开了门,立刻冲了进去。
范玉静静躺在榻上,呼吸很微弱,叫了两声也没见她醒。
“她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郑晏原起身拽住靠近一旁的荀启质问。
“因为得不到你所以寻死觅活,我昨天一晚上没睡才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说我对她做了什么?”荀启无奈地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