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变生肘腋,旁边几个人全吓一跳,杨立涛忙上前扶住他爹,张伟也趋前一步伸手,生怕老爷子摔倒,庄静来不及上前,只哎呀一声。
“爸,你这是干啥?”杨立涛焦躁地按在他爹耳边连问。
老爷子神态痴着地扭头看看儿子,看看张伟,手还抬起指着他,颤颤巍巍,将欲言而忘语,不记得了自己猛地挣起来干啥。
“舅姥爷,您坐好,您需要啥,给静静说。”庄静上前,和大伯一起把老爷子扶回太师椅躺好。
当然是没啥需要,就是老人家没来由发个癔症,已经平静下来。
行礼磕头出来,庄静一家三口由一位表姐领去排好的座位,还没走几步,被人由后面叫住,转身一看,原来是三伯杨立松,拎着刚刚张伟送的那果盒,怒气冲冲。
“三伯,怎么了?”庄静含着笑问。
“庄静,你不孝,小时候你舅姥爷多疼你,空手来也好,干嘛送一盒烂桃子!”杨立松脸色难看,指着庄静,哆嗦地骂。
“三伯,那桃儿……它有什么不对吗?”庄静赔笑着问。
“对个屁!”杨立松一跺脚,用力把果盒整个地掼在地上,顿时果盒摔裂开,好几个果子滚出来。他意犹未尽,伸脚狠狠地跺在一个桃子上,汁水四溢。
张伟正蹲下身去捡,脸上被溅了好些,心中奎怒,顺手捡起两个,见白花花的桃子,全是好桃,一点瑕疵也没有,怎么会是烂桃儿呢,却被丢出来,还踩了当众羞辱自己!
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他腾地站起身,手拿桃伸在前面,“三伯,这桃有什么不对,老人家吃了延年益寿,而且一点儿也没坏,怎么说叫烂桃子!”
庄静在一边扯他,“别说了,你别说了!”
“好桃子,几块钱一斤啊?去超市买人家清仓的吧,拢共二三十块钱,对付你舅姥爷对吧?哪怕你空手来呢,空手来不寒碜,还装一礼盒,你舅姥爷真是活该,遇上你这样不开眼的白眼狼,你们一家啊,就是欠!”杨立松手指着张伟一家,刻薄地叫骂。
旁边好几个平辈亲戚看着,窃窃私语,发出嗤笑声。
这不奇怪,多数亲戚都是天生的事不关己的围观家,不追求真相如何,拱火是他们的腔调。
张伟脸发烧,身体像气球一样快炸了,从没这么生气过,瞪着杨立松。
他倒还没失控到要上去揍那家伙一顿的地步,不论怎么说,这人是长辈,这儿也是人家的场子;而且这事怪极了,杨立松和他平素几乎没往来,和庄静父母关系也还不错,干嘛为一个或许不算贵重的馈礼发这么大火?
所来为何啊?当然不会是为了礼品菲薄,进白家大院前庄静先奉上了一千块钱礼金的。
在杨立松眼中,张伟好似看到诡异的笑一闪而过,显然就是为了挑起自己火气,激自己反唇相讥,把事情闹大,如果能动手就最好了。
他早就不年轻气盛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话平时说得比谁都溜,此时,无名火反复冲上头顶,一浪比一浪高,像吃了枪药,眼睛瞪圆,拳头攥紧,脚趾抓地,只消旁边有一根火柴点燃,顿时就要扑上去把杨立松给揍一顿。
老人家,就不能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