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是飞回来的,我学会飞了。”张逸茹趴在爸爸身上,在他耳边呢喃地轻语,这是顶重要的事,放在最前面说。
“嘘……”张伟也轻声说,想得到那是怎样一番情境。
他抱着女儿,张逸茹已经有些太大,还是抱着她,走回屋子里,在她妈妈和外公外婆面前放下。
庄静愣怔地望着由天上掉下来一般的张逸茹,口张大,说不出话,呜的一声哭出来,张开手臂抱住女儿,搂得紧紧的不放。庄万里手里拿着古玉,才从里屋出来,惊讶地望着眼前一幕,乔丽云站起身,手张开,在外面同时抱着女儿和孙女。
张逸茹没哭,求助似的回头望张伟,张伟点头,让她被妈妈抱着。
持续了好一会儿,庄静才缓过气来,松开手,让张逸茹在她旁边坐下。每个人都围着张逸茹,重新坐好或半蹲下。
“茹茹,你回来了啊,你是怎么回来的?”乔丽云小心地问。
“我逃出来的。”张逸茹这时候才眼睛发红,眼睛里包着泪,委屈地说。
她双手抱在胸前,在客厅光线下,每个人都看得到她头发凌乱,脸上被打得青一块肿一块,嘴角流血,身上衣服被撕破了好几处,沾了许多灰。
“是谁这么对你的?”乔丽云继续问,气得哆嗦。
张逸茹嘴紧闭,眼中闪过怒火,咬牙切齿,停一下才说,“是杨子强,还有好几个人。”
众人一惊,其实也在意料中,杨子强是杨立松的孙子,张逸茹的表哥,比她大两岁,几年前两边住得近时还玩得不错,这样就说得通为什么她肯丢下同学,被挟持到一个地方关押起来。
“他们把你关在哪儿,你是怎么出来的?”乔丽云又问,拉着张逸茹的手,其实气已经消下来,在预备着如何绥靖。
张逸茹甩开外婆的手,不自在屋里的灯光太亮,左右看一下,看看张伟,对庄静说,“妈妈,我要回家。”
“好好好,我们回家。”庄静说,她也情不自禁地去抱张逸茹,手上没力气,抱不起来。
张逸茹自然地脚落在地上,“妈,我能自己走。”
张伟走上前,对庄万里和乔丽云说,“爸,妈,茹茹情绪不稳定,我们还是先回家,麻烦你们了。”
“麻烦啥,就是这事情还没搞清楚。”乔丽云不高兴地说,也不好拦阻,对张逸茹追着说,“茹茹,你先回家去好好休息,这事我们以后再说。”
庄静挽着女儿手臂走在前面,张伟跟在后,出门,下楼,回到车里。庄静要张逸茹坐后座,张逸茹不肯,非要坐副驾驶位,没奈何,只好由她。
张伟开车,往家赶,天已经黑下来,星期六晚上的路况热闹而和平,路边行人安详,像城里并没发生过一起恶性的案件,受害人一家匆忙地赶回家。
“茹茹,你现在还好吧,肚子饿不饿?”庄静在后座上问。
“饿。”张逸茹抱着爸爸递给她的矿泉水瓶,水已经喝光了。
“我们找个餐馆吃饭吧?”庄静问张伟。
张伟当然没意见,这时候回家怎么有心情做饭,“茹茹,你想吃什么?”
“我不去。”张逸茹头靠在椅背,惊魂未定,眼泪又流出来。
张伟也理解,“那我们在炸鸡店停一下,打包回家,你看好吗?”
张逸茹点头,虚弱地答:“好”。
庄静这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茹茹,你身上……没受什么伤吧?”
这当然不是指表面上看得出的那种伤,张伟心里一紧,还好立即听张逸茹说,“没有。”
他车开出几里去,在一家炸鸡店快速通道窗口停下,要了两个炸鸡桶,一些小食,立即就好,庄静在窗口接了。
接着便开车回家,张伟有些恍惚,不自觉车开得快了些,越来越快。
他知道车开得快了些,其实不赶时间,但身体里有种狂乱的念头,没法按捺得下来,觉得自己实在有些不大对头,想着在前面停车,换庄静来开。
前面路上忽的出现一团巨大的黑影,足以把整个四车道给挡住,他心头一惊,本能地打方向盘向右,意识到即便打出道路也多半撞在那黑影上,那不是灯光被遮挡的影子,而是一堵巨大的山壁,陡然矗立在此。
后面有远射灯打过来,正照在那山壁上,甚至看得清山壁上黑色岩的层红色的铁锈,冷冷得散发着辉光。大货柜车的汽笛由后方响起,眼看就要把他们的车拍扁在山壁上。
一直往右打,打到底!一个声音在心头对他说,那是没机会的机会。
他回过了方向盘,两手一起打,车几乎冲出道路前给回正了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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