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都让他们走了,不让再缠着你了吗?”柳金蟾默默地递上绢帕,“怎得没事又去老想着。”
“就是可怜自己,始终没个人真心疼我。”玉堂春轻轻地抹着哗哗哗直掉的眼泪。
“莺歌不……一直跟着你吗?”柳金蟾笑。
“他再好,也是要嫁人的!难不成还能跟着我一辈子?就是他要跟着我一辈子,我也不能连带着他一辈子不嫁人,就这么孤苦伶仃地活到老,死了没个后人给上香,每年清明烧几张纸吧?”
玉堂春抽噎着继续抹泪,然后静静地看着柳金蟾。
柳金蟾默默地低头继续吹药:甭看她,她柳金蟾而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每每一想起,你那年只令雨墨拿着一张我画的欠条,就又救了我一次……明明没有一丝转圜余地的事儿,你怎就跟信手拈来一般,说如何就如何,不仅救了我,我爹娘打哪儿后,都没敢在苏州再寻过我一次,闹,就更不用提了。
那时候,我人都半吊在房梁上了,你却突然进来说‘下来吧,你是我的了’!突然,就觉得跟着你,会比跟着任何人都好。”安全,又舒心。
玉堂春看柳金蟾寂然不语,也不在乎,只自顾自继续往下说。
“哪有好?不过是看不惯你爹娘为了钱,卖你一次,又卖你二次,你说怎么能有这么不知疼自己孩子的!第一次是养不活你,情有可原。可后来靠着你吃好喝好,过得滋滋润润有房有地了,又想贪你那点小家底——
怕你嫁人带了去,也不知听了谁的歪点子,居然想出,卖你两三千两银子,两全其美的梦做得——
说猪狗不如都是侮辱了猪狗,猪狗都知道无论再难再饿都要抚养大自己的孩子。”
柳金蟾提起玉堂春那对奇葩父母就替玉堂春觉得伤,更觉得义愤填膺:
“我这个人就是好多管闲事,爱惹是生非,你呢,外面强得像个大八爪鱼,但遇上自己的事,就只会哭。”
“那不是没办法么?人家都拿着我爹娘签的卖身契来了。我除了哭,就只能撞墙,想着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玉堂春说起这不公平的世道,也只能叹息。
柳金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私有制社会就是各种不好,男尊男人可以将自己老婆孩子当财产似的卖掉,女尊社会,女人也把男人和儿女当财产似的,任意换钱——
这遇上爱钱如命,脸不要命不要,只认钱的主儿,你当了他们的家人,再强又如何?还真只能像玉堂春似的,除了哭外,真就是撞墙一了百了了。
而这一切不合情,却在这种吃人的社会里合理又合法,纵然你是个大官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惨事接连发生,而莫可奈何,毕竟……你救得了这个,也救不了哪个,难得家家的你都去买?
有心,也无钱哪!
“亏得你那时恰好来了苏州当知府……不然……我就真是活不得了!”玉堂春思及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