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持续的时间只有大概七八分钟,于若拙而言,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看来希音回到D市后,应该没有对纪明城说什么。不然他不会对他们的婚讯表现出这么惊讶的反应。
顾钦辞挂了电话,将手机揣进兜里,*边护士也已经给若拙上好了药,端着托盘出去前,扶着医院的推拉门说了一句:“医生很快就过来。”
说完,便将门关上了。
病房里只剩下顾钦辞和若拙两个人,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纪明城无疑是横在二人中间最大的沟壑,每次遇到和纪明城有关的事,若拙都觉得自己对顾钦辞很是愧疚。
也许她该回去和纪明城谈谈,拿到项链以后,就彻底不要再干涉她的生活……
可是一旦她从顾钦辞手里骗走了项链,他还会原谅她吗?
当然不会。
顾钦辞曾亲口说过,如果让我知道你骗了我,若拙,我会对你非常失望。
她一直以来就行走在一条架在火山口的独木桥上,爱情和亲情分居左右,哪怕偏袒了谁一分一毫都会掉下去烧得死无全尸。只能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顾家和纪家高墙外的罅隙里,艰难求存。
现在她如愿以偿地成为了顾钦辞的法定妻子,向着纪明城计划好的方向推进了一大步。
她该怎么做出选择?
在她沉思的时候,顾钦辞就安安静静地等在一旁,没有出言打扰。只是他的眼神里,除了冷漠之外,多了几丝看不见的裂纹。
幸好他们没有机会僵持太久,过了几分钟,医生就拿着转院所需要的所有资料包括病历卡的复印件都带了过来,请病人和家属签字过目。
顾钦辞一向一向亲自确认过,才又将一摞X光片和病例摘要说明和复印件放回了文件袋里,抬眸定定地望着医生,“护士说您还有要交代的事情?”
医生搓着手笑了笑,“没什么大事,术后怎么护理,到时候听主刀医生怎么叮嘱就行了。我想说的就是,既然您夫人明天转院、后天手术,那她从今天开始就需要戒食一些油腻的东西了,明天晚上九点以后不能进食,只能喝水,否则后天就得受罪了。”
若拙听得心惊肉跳,面部无意识抽动了一下,站在一旁的顾钦辞也拢紧了双眉,若拙本来就瘦得只剩骨头架子了,还要节食?
他抿了抿唇,问道:“我太太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一般手术后两到三周。”
两到三周?那怎么来得及赶回D市!
不仅若拙犯难,顾钦辞也明显在这个问题上沉思了很久,才又问道:“家里有私人医生看护,可以提前出院吗?”
“按理说是可以的。”医生为难地望着顾钦辞,“但是为了病人的伤口好,还是医院的环境比较适合,病房里每天都有专人消毒。回家护理……恐怕很难面面俱到。而且家里有灰尘、纤维,都对术后恢复影响很大。”
若拙瞬间觉得太阳穴都胀了起来,真是没法跟家里交代了。
“这不难。”顾钦辞突然开口,嗓音低沉,像宽厚的土壤包裹着她,把她的焦虑和不安深埋了下去,“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安排好,做完手术我们就回去。你就不要回纪家住了,我们搬出来。”
若拙吃惊地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很久才讷讷道:“*?”
顾钦辞漂亮的眉毛又拧紧了,很不悦的眄了她一眼,只这一眼,便有什么不容违逆的东西从他乌黑如泽的瞳孔里迸射出来,压在她身上,“有什么问题?”
医生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若拙,“你们结了婚还不住在一起?”
她做出这一脸惊讶惊恐惊慌失措的神色,确实让人很不理解。
若拙想的却是,虽然她以前和顾钦辞在一起住过,但两个人始终是分在两间卧室里睡觉的。现在两个人关系更进一层,就像顾钦辞说的,相互亲近是合法的夫妻义务,这……
“我记得你的话。”顾钦辞突然伸手在她的头顶抚了抚,口气轻缓却郑重,“解决好晚童和不悔的问题之前,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更何况,他还欠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若拙的气管里好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轻喘口气都会软软地疼。
他竟然一直把她说的话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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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拆了线第二天若拙就跟顾钦辞回了D市城北的高级住宅区。原来这片住宅区是省内另一家地产公司开发建造的,土地正式招标的之前,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搭上了竞争对手,海晏国际集团的总经理顾二爷的线,顾二爷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这块可塑性极高的地让了出去。所以楼盘开售前,开发商的老总以私人名义送了顾钦辞大大小小八间样品房,只要是住宅区里涉及到的户型,一样不差。
顾钦辞上次带若拙住的那间,是他平日里加班办公或者不方便回顾家老宅时自己住的海景房,位置很高,视野相当开阔。而这次,他把若拙带去了小区中央花园旁边的一座由十余套复式组成的小楼。其中一套就是开发商送给他的,物业还专门请了保洁,每周打扫一次,尽管顾二爷从没真正在里面住过。
回D市时,顾钦辞大手一挥杜绝了她做公共飞机回来的可能性,当天下午Eric就安排私人飞机到了香港机场。
若拙还是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纪家也算财大气粗,而她却没什么机会用到这些,就连毕业旅行都是自己拖着箱子背着书包就上了国航的波音747。她明白顾钦辞不是在小题大做,这一切都是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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